「沒有任何行程?」拓拔烈挑眉哼笑。
「是、是沒有。」詭異,三少笑得太詭異。
「很好,走吧!」拎起西裝外套,拓拔烈一副有事要辦的模樣。
「嗄!?走去哪兒?」阿六愣愣地問。他明明說了今天沒安排任何行程的,不是嗎?是他說錯,還是三少聽錯?
「等你把車開出停車場,我會告訴你要去哪裡。」拓拔烈怒瞪著阿六,一副再問一句,就給他五馬分屍的狠表情。
「可……可是,大……大大……大少交代過,13號這個日子,你……你不能出門。」
被三少五馬分屍縱然恐怖,但大少光用一個眼神就能把他凌遲處死,橫豎都會落得挨罵的份,唉,他很為難的。
「阿六,枉費我大哥這麼器重你。」兩手環胸,拓拔烈露出一副對他失去信心的失望表情。「既然我大哥讓你來總公司當我的私人特助,一定是看重你有過人之處,說不定日後還想提拔你當個經理。想不到,區區一個數字就把你打倒,我看你也沒什麼能力嘛!」
阿六坐在位子上,傻呼呼地聽著。
「我、我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心虛地回應一句,說老實話,阿六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狗屁能力。
拓拔烈伸出食指,以一個成功企業家的身份,給他諄諄教導一番。
「聽好了,阿六。成功的人不是只會窩在家裡閃躲危險,而是要出去外面,勇敢地面對危險,並且想辦法解決它。」
阿六聽完之後,認同地猛點頭,「三少,你這番話說得很對,真是令我感到佩服。」
「懂了吧,那就走吧!」
「嗄!?可……可是……」
「我大哥要你來,是要你跟在我身邊,幫我擋掉危險,因為他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而不是要你和以前那些女的一樣,只會把13從我的生活裡用立可白刪除。」拓拔烈瞇起黑眸睨他,加送一道嗤之以鼻的笑聲。「除非你沒能力保護我,你的手沒有辦法握成拳頭,只拿得動立可白那玩意。」
「我……我懂了,原來是這樣。難怪盟裡那麼多弟兄,大少卻指定我來當三少的特助。」就算是小混混,也需要別人看重他,阿六不禁得意了起來。「三少,我們走吧,不管你想去哪裡,我一定會誓死保護你到底。」
阿六一站起來,身上沒半塊肌肉,努力挺直身也只到拓拔烈的肩膀,拓拔烈斜視他一眼,在心中竊笑著,誰保護誰還不知道咧!
他大哥充其量只是要他來當「報馬仔」,誰知他笨得想帶他去「冒險」。
「三少,現在……」
「去把車開出來。」努努下巴,拓拔烈輕鬆下令。
「是,三少。」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防彈的休旅車飆出市區那一刻,阿六突然有種被騙上當的感覺。
雖然三少說得頭頭是道,把他唬得一愣一愣,可……為什麼車子一離開台北盆地他就有罪惡感,甚至覺得大少那一雙陰沉厲眼正在瞪視他?
「三少,你……確定要去嗎?」悄悄地放慢車速,阿六在心中祈禱坐在後座的大人會突然改變心意回航。
也不是說他阿六沒有能力保護三少,只是三少面對的是無形的危機,在無法防備之下,若是三少不小心掉了一根腳毛,他極可能會被大少刮一頓鬍子……
好吧,好吧,他阿六承認,他沒種,不確定自己能否保護後頭那棵大樹,即使只掉下一片枯葉,他也無法承擔這個罪過——
想想,還是拿立可白塗塗抹抹輕鬆多了。
「不想去,你就下車滾回去!」拓拔烈不悅地低吼。
「我想去!我想去!」看吧,他果然被騙了。先前三少還在公司對他和顏悅色、曉以大義,此刻卻露出兇惡的本性。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
望著車窗外一大片秧針半吐的水田,以及前方愈來愈狹窄的路,拓拔烈兩道濃眉緊蹙起。
「三少,往這邊走……應……應該沒錯。」
阿六有苦難言,因為三少只給了他一張大方向的地圖,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進田間小路來,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
「往回走,繞另外一條路。」直覺前方不是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拓拔烈立刻下令。
「是。」倒車的同時,阿六忍不住問道:「三少,平常我們公司不是直接匯款給孤兒院嗎?為什麼今天你要親自來這個鬼地方……呃,不,是偏僻的小地方。」
坐在後座的拓拔烈兩手環胸,涼涼地冷諷:「因為今天沒有安排任何行程,所以我想出來透透氣。」
瞭解,他認命地開著車,咀嚼三少丟給他的涼涼話語。
三少的意思是說,因為他沒幫他安排行程,所以他阿六就活該跟著出來擔心受罪。
從前座拿回秘書幫他列印下來的地圖,拓拔烈看了半晌,大概知道他們要去的孤兒院方向。
「前方路口左轉。」
「是。」
再度望向車窗外,拓拔烈一語不發,靜靜地看著一畦又一畦相連到天邊的水田,綻放著點點綠意。
小時候,父親為了避免他們三兄弟被仇家追殺,把他們三兄弟各自交付給一名信任的保鑣。
他跟著保鑣狄叔輾轉流浪到韓國,之後,狄叔娶了一個韓國女子為妻,他們就在韓國定居下來。
他本以為生活安定、不用再流浪是件好事,誰知道狄叔的妻子看他不順眼,把他當拖油瓶,若不是他自小體格壯,挨得了打,說不定這會兒早投胎成了另一名好漢了。
狄叔也為此和妻子吵過好幾回,但狄嬸的凶悍和對女兒割捨不掉的親情,讓狄叔不得不低頭。
儘管狄叔一直想辦法維護他,但終究敵不過狄嬸的蠻橫,被竹鞭打的印痕依舊是如雨後春筍,天天在他身上冒出。
一直到他十三歲那年,他再也不想忍,當竹鞭照例往他身上揮下的那一刻,他狠推了狄嬸一下,怒氣騰騰地告訴她,他要離開,不會再回頭、再讓她有鞭打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