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悲戀零下13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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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這個戶頭裡面有一億七千萬的現金,妳可以隨時提領。只要妳簽下離婚協議書,這些統統是妳的。」他說話速度飛快,好像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辦完。

  他連半分鐘都不肯多留?是周儀卿在外面等他嗎?如果是的話,她可以理解他的急迫。

  「我簽下離婚協議書,你會比較快樂嗎?」失去最後一分期待,她的冷靜連自己都驚訝。

  他拒絕回答,別開眼,他不看她的傷心欲絕。

  「你很後悔這段婚姻嗎?」

  她看他一眼,他仍拒絕回答,她只能提起筆,為他的「後悔」作簽結。

  趙以瑄三個字她簽得很謹慎,比簽結婚證書時更謹慎幾分。她花很多時間寫這三個字,希望奇跡出現、希望他在她簽字期間改變,對她喊出暫停,說,我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可惜,並沒有。

  他看著她把協議書籤好,看著她把文件交給他,看著她臉上掛起做作的假笑,在四目相望幾秒鐘後,他一語不發,離開她的房間。

  他走,她的冷靜跟著下台。

  串串淚水漫過離婚協議書,暈開趙以瑄三個字,她想歇斯底里喊著「不作數」,想任性大鬧,把證書撕成千百碎片,更想把時空撥回從前,重頭來過,她一定不再對周儀卿吃味。

  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只是怔怔地、怔怔地讀著離婚協議書,一遍又一遍。

  他果然是為戰爭前程犧牲女神的君王,她終究是讓他的「事業」和「哥兒們」犧牲了。

  *** *** ***

  「聽阿傑說,允淮來過了。」以鉉開門,探進頭來。

  對這個妹婿,他是滿意的,無論他的做事態度,還是疼愛妹妹的心意,都讓以鉉感動。

  猛抬頭,倉促間,以瑄的笑容忘記到位。

  「怎麼了?你們談得不好嗎?誤會沒有解釋開?」

  以瑄搖頭。他們之間沒有誤會,只有她的錯誤認知,現在統統弄清楚了,誰都沒錯,錯的是她的固執。

  抽過以瑄拿在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細讀,他歎氣:「妳沒有告訴允淮,妳懷孕?」

  又搖頭。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在乎。他急著用很多房子、很多金錢贖回自己的自由,好讓他和儀卿雙宿雙飛。

  他一定很後悔自己的負責任吧?後悔他承諾回國娶她,這個後悔讓他白白損失那麼多財富。

  不過,他肯定不會介意那些錢,因為他有個可以和自己齊心努力,爭取更多財富的女生,她會幫他拿下法國市場、德國市場,接下來,美國日本、東西南北歐統統認同他們,他們是全世界走透透的人類,和她這種只安於幾坪空間的女人大大不同。

  有沒有聽過物以類聚?他們才是同屬性的男女,而她,不管加入多少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以瑄,妳要說話,我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見以瑄不語,他急了。

  「沒有問題啊!從現在起,我是大富婆了,我有花不完的錢、有住不完的房子,允淮對我……很慷慨……」她在笑,眉開眼笑,笑得誇張。

  「以瑄,妳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對你們而言,阿傑只是一個誤會,沒道理為個莫名其妙誤會,毀掉你們的婚姻。」他晃動她的肩膀,要她回神。

  「對,莫名其妙,允淮根本不喜歡我,卻為了一句承諾,硬娶我進關家大門,真是要不得的負責任。」

  從現在起,她要大力推廣責任無用說,要大家放下責任感,專心做會讓自己快樂的事,人生苦短,所有人都懂得,為什麼不盡情狂歡?

  嗯,說得好,狂歡,她應該狂歡,應該跳舞歌唱,應該拉開嗓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了?她張開嘴卻笑不出聲,是聲帶出問題,還是她的心忘記大笑的頻率?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以鉉問。

  見鬼了,允淮不愛她?他是男人,怎不懂男人?自從以瑄一緣進關家後,他和允淮時常見面,除事業的合作之外,他也常為以瑄找上允淮,言談間,允淮對以瑄的佔有和關切,他豈會看不出來?

  「他喜歡的是人周儀卿。」接著,她拚命搖頭。「不重要了,我們已經離婚,從現在起我要過自己的生活,不要想他、不要憤怒,我不要當人見人厭的怨婦。

  「對!我要開心快樂,我要活得比以更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離婚沒什麼大不了。」

  表面上,她在和以鉉對話,事實上,她是喃喃自語,她說些言不及義的話,好讓胸口的疼痛減輕,她拚命談開心,拚命說離婚是完美結局,她拚命地拚命做著同一件事情——抹煞愛情。

  「以瑄?」

  「我很好,大哥,我真的很好。」她的「好」很虛偽,不需要要證人,就可以得證,她說的全是謊言。

  「我去找允淮,把事情說清楚。」

  「不要。」她跳起身,攔在以鉉身前。「不要去找他,他對我很好了,哪個男人離婚還願意拿出一億七千萬,那是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呢!

  「他對我真的真的很棒,他沒有做錯事,他唯一的錯誤是太重視承諾,他……」

  她找不出話來替允淮分解了,頹喪,她的淚含在眼眶裡面。「大哥……請別怪他,是我配不上他。」

  「這句話是允淮說的嗎?」兩道濃眉攏上,他不信允淮會說這種話。

  「哥,我餓了,餓極了,有沒有東西可以吃?」轉移話題,她拉起以鉉,匆匆往樓下走,一面走,她一面演戲,演得很積極。「天!我多久沒吃東西,怎麼會餓得這麼凶?」

  *** *** ***

  連接幾天,她口口聲聲喊餓,看見食物,卻半點都吞不進去;她時時恍惚,一停止說話,就像忘記上發條的娃娃,失去魂魄;她老在裝笑,笑得全家人鼻酸;所有人都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她還是自顧自地扮演開朗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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