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悲戀零下13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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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說的好。」

  「再說個故事給你聽。」

  「洗耳恭聽。」

  「有位君王帶兵打仗,他在水邊紮營時,愛上住在水邊的女神,他們相愛緩繕,直到一日,君王發覺自己已經停留太久,便決定第二天踏上征途。

  「女神留不住他,只好答應放他走。沒想到第二天,滿天飛蟲遮住了日月,君王分辨不出方向,只好多留一日。

  「第二天、第三天,情況也相似,於是君王在第三天夜裡鄭重對女神說:『明日出征後,我將會再回到這裡同妳相聚。』並為她圍上一條珍貴的綠色腰帶。

  「第四天,天空的蟲子比昨日多了兩倍,白天變成黑夜。君王瞇起眼搜尋,終於看見最上空,有一隻繫著綠腰帶的蟲子,君王搭弓一射,綠腰飛蟲墜落,女神死在水邊,千萬幻化的飛蟲消失不見,君王順利地帶兵出征。」故事說完,落寞浮上,她久久不發一語。

  「這個故事把人性的殘酷,深刻描述。」

  「許多男人,為了事業理想,不惜拋棄愛情遠走他鄉;也有男人,為了名利、地位,捨棄糟糠妻,日本有蝴蝶夫人、中國有秦香蓮;千百年來,愛情是女人的生命,卻只是男人的娛樂之一。」她有幾分抗議。

  「妳擔心我為事業犧牲妳?」勾住她的下巴,允淮細看她的表情。

  「剛開始時,是的。後來想清楚了,我們不一樣。」

  把頭埋進他懷間,悄悄在他心臟上方烙下親吻,那是她的專屬符咒,但願她的符咒和苗女的蠱毒一樣有用,從此,她控制他的心,輕而易舉。

  「哪裡不一樣?」允淮順著她的頭髮,十指在發間穿梭,千纏萬繞,像兩人相系糾纏的愛情。

  「我不會為了留住你,喚來千萬飛蟲,讓你的前途困難重重。我會跟隨你的腳步,亦步亦趨。」

  「妳有權利要求我,留更多時間給妳。」第一次,他主動把權利送到女人手中。

  「我喜歡跳舞,喜歡你分享我跳舞成就;你喜歡工作,喜歡我分享你事業成就;雖然,喜歡的事情會瓜分掉我們的相聚光陰,但我快樂,你便快樂了;你有成就,我也與有榮焉。愛情,是心中有彼此,不需要時刻黏在一起,對不?」

  是的,彼此有心,何必時刻相聚?倘若同床異夢,就算把兩人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她的道理讓允淮開心極了。

  允淮鄭重說:「我的事業佔據我太多時間,但不代表它在我心底,比重比妳多。」

  以瑄笑了,問道:「所以,你喜歡我和我喜歡你一樣多?」

  「不對,我愛妳更多一點。」

  「為什麼?」

  「我比較高大,高大的男生比嬌小的女生心臟大、血管粗、器官肥厚、荷爾蒙多,自然分泌出來的愛也比較多。」

  說著,他憑恃著自己的高大將她抱起,他抱她奔跑、抱她轉圈圈,一圈、兩圈,三個、五個……停不下來的圈圈圈圈,她尖叫、他大笑,笑語在靜謐的夜空中串起協奏曲。

  終於,他放下她,短短幾秒,她平衡了,脫去鞋子,拾手、舉腳、旋轉、跳躍,在柔軟的草坪間,她為他舞出夏夜記趣。

  她是只刻意的鳳凰,為愛情展盡風華。

  *** *** ***

  考上了!她考上理想大學,能留在台北、留在允淮身邊!

  確定這件事,她第一個想通知的人是允淮,打開手機,他聽見她的開心,約定晚上見面。

  晚上見面……說實話,晚上約會很危險,因為剛上榜,總不能借口唸書,又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面,而且大哥知道後,肯定要替她慶祝一番。

  那,怎麼溜出去呢?總不能因為一場慶祝,惹來東窗事發。

  「我十二點過去找你?」計畫在腦中飛掠,以瑄迅速作決定。

  「不行,女孩子十二點還在外面遊蕩太危險。」他否決。

  「司機會送我過去。」

  來來往往,以瑄指定了同一個計程車司機,一年半的約會期,他們的配合默契無人能及。

  「可是……」

  「沒事的,十二點之前能把工作做完嗎?今天很特別,我想任性求你陪我,別陪無趣公文,可以嗎?」

  允淮在電話那頭笑開。誰說這算任性要求?

  他認識很多女生,多見兩次面,她們就認定自己有立場提出要求,要求陪看電影、陪吃飯、陪逛街……相形之下,以瑄太可愛,在這麼特別的日子裡,她仍顧慮他的工作,小小的要求,竟用任性來形容。

  「十二點過後,時間都是妳的了。」他承諾。

  「我帶東西過去?」她提議。

  「妳想帶什麼?」

  「帶酒,把你灌醉,侵犯你的身心。」她笑得曖昧。

  「妳練習過如何性侵?」他擺明看她不起。

  「同學說,那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預備或演習。」

  「女生聚在一起都討論這種事情?」

  「不行嗎?同學說,男人聚一起討論最熱烈的話題,是女生內衣型號。」男生不比女生高明。

  「我沒有。」他替自己撇清。

  「虛偽。」

  「哪個人不虛偽?酸儒生分明沒本事賺錢,卻說自己品德高超,不為五斗米折腰;上流美分明虛榮,還解釋愛名牌是因為名牌耐洗耐操;假仙男的女友明明比人家老婆漂亮,得意之餘還要發表兩句,糟糠之妻,登不得大雅之堂。」

  以瑄笑不停。「再說下去,人類揭開那層虛偽面皮,就什麼都不剩了。」

  「沒錯,就是這樣。」他同意。

  「原來,我愛上的是你的虛偽。」以瑄添上重藥。

  「因為是妳,我的虛偽裡有一部分真。」

  「哪個部分?」

  「愛妳的那個部分。」

  短短一句,他的溫柔人心。他不談愛情,卻總是不經意,燃上煤,為愛情添溫。

  她想接話,然大哥腳步聲自房外傳來,她匆匆道:「不說了,你快點工作,晚上十二點,我去找你。」

  掛掉電話,以瑄衝上前開門,奔進以鉉懷抱,撞得他倒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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