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秘書劉詩詩趕緊去茶水間泡了杯香濃的卡布奇諾,送進了他的辦公室。
「傑,早!」劉詩詩將咖啡放在他的桌上。
在「傑」廣告行銷公司裡,大都屬於e時代的年輕人,大家不分老闆夥計、上司下屬,全都親密地直呼名字,連李傑也不許員工喊他總經理。
「可愛的詩詩,早!」他看見咖啡精神就來了。
「昨夜沒去約會呀?不然這麼早爬得起來?」劉詩詩沒大沒小地取笑他。
「我是故意起個大早來查勤的,看看有沒有人偷懶,趁老闆晚來,也跟著晚來。」
其實他對員工採取責任制和放任制,只要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業績達到他的目標,他是不會管員工幾點上班幾點下班的。
劉詩詩知道他在說笑,一點都不緊張。
「你是被第幾號女朋友給甩了?不然今天會這麼乖,肯一大早來上班?」
「我是廣告界公認的黃金單身漢,我會被甩嗎?只有我甩別人的份。」他的話一點也不誇張,通常他不用去追求女人,只要對女人溫柔點、好點,女人就會一個一個接踵而來。
「那今天又是哪個可憐的女人得去吃香蕉皮了?」
他喝了口香濃的咖啡。「跟你說你又不認識。」
「哦,那你先喝咖啡吧!有些文件要你簽名,待會兒我再送進來。」誰讓他今天這麼早來,害她該處理的文件都還沒弄好。
「妳去忙吧!」
其實他是不想再去應付女人。
以前總認為對女人好、把女人當成寶,是紳士基本的禮貌,況且多說幾句好聽的話,能讓女人一整天的心情都很愉悅,何樂不為呢?
可是大部份的女人都認為他對她們的好,是有情意的,有愛戀成份的。於是對他告白的、暗戀他的,甚至為他心傷的女人,多到他自己都數不清。
當然他也是多情的,只要女人肯對他告白,他就不會去拒絕女人對他愛戀的心,因為告白需要勇氣,他佩服有勇氣的女人,於是他會給彼此一個機會,試著交往看看。
等到發現不適合,或者他沒有感覺,他再來疏遠或者分手,他認為這樣對那些女人會比較好。
而一旦成為他女朋友的女人,通常無法忍受他對每個女人都好的態度,那種霸佔之心會強烈引發女人的妒嫉之心,於是鬧的、哭的、自動退出的,他的女人就這樣來來去去。
當然他也有認真地談過幾段戀情,但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最近這半個月,不知怎麼了,他沒了約會的心情,以前他總是把女人哄得開開心心的,現在想起來亂沒意思的!
也許是因為他有了挫折感,就有人不買他這張笑臉的帳,老是將他隔離得遠遠的。
電話鈴聲拉回他有些煩躁的情緒。
他接起了電話。「我是李傑。」
「我是子鈴啦!」電話那頭傳來田子鈴熱情的聲音。
「子鈴,才一大早,就想我了嗎?」對於老同學老朋友,他倒還是一貫地作風,因為大家很熟,都清楚他這種調調。
「當然是想你,才打電話給你嘛!」田子鈴毫不避諱地跟他打情罵俏。
「有想就好,可見我沒白疼你。」他一點都不需要用大腦,甜滋滋的話就順口而出。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在電話那頭,快樂滿足的表情。
「我最近都好忙,忙到沒時間去謝謝采薇,直到今天才有空。你先前去看過采薇,她有沒有怎麼樣?」
拿葉采薇當話題,田子鈴才可以名正言順地打電話給李傑,更可以邀約李傑再度去探望采薇,那她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他了。
「她很好,手腕上的傷勢看起來沒什麼大礙才對。」想起了葉采薇和那尊冰雕,他的心裡就覺得有點嘔。
「我想再當面謝謝采薇一次,畢竟她是為了我們受了傷,我總得要表示一下心意,我想請她吃個飯,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想以她的個性,不會在乎你的謝謝,她可能不會答應你的邀約。」他就是吃了閉門羹的。
「你別看她冷冷的,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其實你只要死纏爛打,別管她那副死樣子,她其實很好相處的。」她跟葉采薇這麼多年的好友,不是當假的,她很清楚葉采薇表面看起來對誰都不在乎,可是朋友一旦有難,她還是會挺身而出,就像這次的遭搶。
「你倒是很瞭解她,可是她好像不太歡迎我,我跟你們一起去吃飯,不太好吧?」他用盡了方法才找到葉采薇,結果她差點沒將他轟出武館。
「李傑,她不會不歡迎你的,她一向就是這個調調,對於剛認識的朋友,她都有很重的防備,所以她的朋友少得可憐,除了我以外。」她雖然想藉機說服李傑一起吃個飯,不過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我不是她剛認識的朋友,我是她大學四年的同學。」他笑說著。
「李傑,你別說出來讓我笑好不好,大學四年,她可是一句話都沒跟你說過哦!」
「看來,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你倒很挺她。」他說的有點無奈,他一向對女人得心應手,第一次感到滿滿地挫敗。
「愈缺乏愛的人,愈會拒絕別人的關心,把自己封閉在象牙塔裡,相反的我們更應該關心她,不是嗎?」她的熱情最終還是融化冰冷的葉采薇。
他試探著問:「她是因為家裡的因素嗎?」
「我只知道她沒有爸爸,其它的,她什麼也不肯多說,我也不想多問,怕觸到她心裡的痛。」
聽田子鈴這樣說,他忽然心疼起她了。「子鈴,你約好時間,再通知我吧。」
聽到李傑答應,田子鈴在電話這頭眉開眼笑的。「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打電話給她,不然她等下又要出門了。」
田子鈴掛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田子鈴暸亮的聲音又在李傑的耳邊響起:
「采薇答應了哦,就今天中午,你是老闆,應該連假都不用請,就可以偷溜出來吧?我們十一點半在北投捷運站碰頭,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