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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媽媽說得沒錯。」她突然開口說。

  「她說了什麼?」

  「媽媽說,如果喜歡一個人,那麼一定要找個機會跟他來爬山,在這看似簡單實則極需耐力的路途裡,你會發現這個人的真正性情沉穩與否,認清對方是不是一個值得愛的人,你是,你是那個值得的人。」

  沈仲達細細品味著她母親的話,啞然苦笑,「傻瓜,我不值得,你要認清楚啊!要不,將來你會怨的。」

  「你怨嗎?對於自己選擇的路。」

  「不怨。」

  「那我也不怨,對於自己選擇喜歡的人。」

  「傻瓜……」沈仲達的心中既感動卻也無奈。

  「仲達哥,」

  「嗯?」他應著身側的她。

  「我想,我不會忘記的,一輩子都不會。」

  不管他會不會愛上她,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裡永遠都會有他的存在。高婕妤挪移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頭挨靠在他肩上。

  就這樣靠著也好,他心裡的位置若是讓不出來,讓她這樣靠著也好。

  沈仲達不知道該說什麼,發出歎息之餘,也把頭挨向她。

  不會忘記的,他也不會忘記的,在雨夜的山上,他曾經和她這樣緊緊的挨靠著彼此。

  第七章

  和室裡,高婕妤的母親正專心的插著花,手上的每枝花要落在哪裡,她都慎重再三。

  一陣細碎的步伐走來,「夫人,老爺來了。」

  托花的手頓時停下,高母納悶的想了想,「我馬上過去。」擱下手邊事情,起身往客廳去。

  「今天怎麼有空來?不用上班嗎?」她對著客廳裡的男人說。

  「哈哈哈,有個好消息迫不及待要來跟你說。」

  「什麼好消息讓你這麼高興?」高母溫順的坐在一旁。

  「老沉的兒子對我們婕妤既愛慕又傾心,儘管工作得台美兩地忙碌,還是三天兩頭就要他父親來跟我說親,老沉到底也是個謹慎的人,怕這樣唐突的說親我會猶豫,忍了好些天,實在拗不過兒子的央求,昨天晚上誠意十足的上門來跟我說這事,就怕晚了,我們家的寶貝會讓別人追走。」

  「呵呵,是嗎!」高母淺淺笑了。

  「你不會捨不得吧?老沉和我知交多年,對於他們家我是信得過的,而且看得出來沈夫人也很喜歡婕妤,倘若婕妤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吃苦的。」

  「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總不能捨不得就把她綁在身邊。」高母看得釋懷又淡然,「只是,她還在唸書,這婚事……」

  「嗯,我也是這樣想,可老沉想說先給孩子們訂婚,讓雙方心裡也踏實點,等婕妤畢業就結婚,小倆口也可以一起在美國快快樂樂的生活。」

  「要先訂婚呀,這就有點急了。」高母顯得猶豫。

  「對了,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對沈家那孩子印象如何?」

  「很好,喜歡得很,一說起對方就眉開眼笑的,喏,這些天兩人還一塊去中部爬山。」

  「爬山?」高父滿肚子狐疑。

  「是啊,她說有個工作必須要到山上攝影.前天就出發了。」心思細密的高母端詳著他的臉,「怎麼了?」

  高父霍然起身,臉上表情凝重,「馬上打電話給她,快點!」

  高母不明所以,可看他表情不對勁,只得趕緊抓過話筒打給女兒。

  「怎麼樣?」高父急躁的問。

  「怎麼辦,沒有回應……」

  「該死!」高父愀然變色。

  高母發現事情似乎變得棘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仲方明天才從美國回來,他邀我們一家子明晚吃飯,你說,他有可能帶著婕妤去爬山攝影嗎?」

  「可她千真萬確是說跟沈家的孩子一起去,婕妤不會騙我的。」

  「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

  「得先讓我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聽著,沈家那邊暫時不能走漏了消息。」

  「現在怎麼辦?」高母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繼續打,打到那孩子接電話為止——」方才喜孜孜上門來的高父當下陰惻惻的扭頭離開。

  高母呆坐在客廳沙發許久,全然想不透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她從不干涉女兒的生活方式,所以婕妤也從不對她撒謊的,跟誰出去、喜歡誰……那孩子的心思在她面前從不遮遮掩掩,女兒不可能跟別人出去卻又撒謊說是跟沈家的孩子出門,不可能……

  *** *** ***

  他們被困住了,山上的風雨強大又猛烈,即便穿上雨衣,還是有辦法把人打得渾身濕透,美麗的山景放眼過去一片蒼茫,偏偏高婕妤的腳又腫得跟饅頭似的無法行走,沈仲達實在沒把握可以安然把她送下山。

  「婕妤,你還好吧?」他知道她腳很痛,只能利用手邊的東西以最簡單方法暫時舒緩她的痛楚。

  「嗯。」她勉強扯開笑容。

  他將汲來的涼冷雨水裝在塑膠袋裡,貼著她的腳踝勉強敷著,雖然不能像冰敷的效果那麼明顯,但不無小補。

  「雨勢好大。」

  「是呀,本以為今天雨勢就會停了,可一早又不成這樣,得先等等看了,過午天氣如果好轉,我們就下山。再忍忍!」他溫和的對她笑。

  「沒關係的,我捱得住,沒那麼痛了。」她堅強的說。

  不能再給他添麻煩,要不是因為她,相信這趟工作會順利許多,就算是遇上大雨,他一個人也可以輕鬆來去,都是因為她,整個行動才會被耽擱了。

  「我自己弄就好。」她搶過他手裡的水袋,不讓他這樣卑微的呵護她,因為那只會讓她更覺得愧疚。

  沈仲達邊收拾東西,邊逐一清點他們僅剩的物資,表情有些嚴肅,腦袋更是沒有一刻停歇,他甚至把最好跟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他是無所謂,這些年為了電影工作山裡來水裡去,他是習慣了,可她不一樣,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孩子,他真怕她會病了,尤其是山裡的雨份外的冷,一個不小心就會生場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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