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仙,您說得真準!I梅芷綠憋著笑意說:
「小姐清秀婉約,將來必能遇上懂得疼惜你、愛護你的好男人。」他繼續幫她編織她的未來,接著他把她的手掌翻轉了九十度,仔細盯著她小指下方的細紋,「嘖嘖嘖,小姐的命真是好呀,除了能遇上好男人以外,你們未來還會有孩子,目前看來……你倒是很會生喔。」
生孩子?她好像從沒想過這種問題,和楊品捷在一起時,他也不曾提過。不過她倒是挺喜歡小孩子,每次到幼稚園上課時,只要一聽到那些小娃兒用軟嫩的嗓音喊她Mandy老師時,她的心情就會莫名地好。
「你喜歡孩子嗎?」想也不想地,她面露淺笑的問。
盯著她掌紋的於立飛猛然抬眼,對上她的。
被他看得不自在,她的笑容頓時凝結。這才想到,她的問題好像有些瞹昧?通常女人會問男人喜不喜歡孩子,好像都是有某種關係後,想要為他生孩子,才會用這種問題去試探。所以,他這麼看她……
「呃,我只是想到小孩很可愛,問問看你喜不喜歡而已,就……就想單純聽聽你的想法,沒……沒別的意思。你……嗯……我是說你……」她愈想解釋,愈說得結結巴巴,一張臉紅得和熟透的蘋果沒什麼兩樣。
「我知道,你別緊張。」他老神在在地說。其實一開始是有因為她的話受到小小的驚訝,但跟著想到她的個性,他大概就猜到她只是隨意問問而已。不馬上阻止她的解釋,是因為他發現她慌亂的模樣很可愛,像受驚的小貓。
「呵……」一想起她剛才的樣子,他又忍不住低頭淺笑。
「噢,你不可以笑!」好丟臉、好丟臉,真的好丟臉喔!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好讓她鑽進去躲著。
「哈哈哈……」人類就是這麼無聊的一種動物,通常人家要你別笑的時候,就偏偏愈能引起你想大笑的情緒。於立飛現在的情況,最能證明這個理論。
「噢,你不要笑啦!」頭一次,她覺得眼前這男人還頗無賴的。
「嗯……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他輕咳兩聲,調整情緒,再次抬眼對上她時,已恢復正經的表情。「你知道嗎?有時候逃避不一定就躲得過,勇敢面對也不一定就會讓你陷入無措,失去之後不代表你就不會再擁有。你可以因為失戀而傷心難過,但你更可以找盡各種理由讓自己快樂,懂嗎?」於大仙退駕,現在變成心理學家身份。
她的指尖還被他的大掌握住。他的手掌大大的、厚厚的、粗粗的、熱熱的,很男人的手。而他對她說那番話的同時,她感覺好像有一股暖流慢慢的自他的手掌傳遞至她的指尖,滲入血管,送到身體各部位,最後在她的心臟凝聚成一道熱力,融化了她心底的一角。
她必須承認,眼前這個名叫於立飛的男人,其實在她心裡已佔了一個位置,只是她無法判斷他是佔了哪樣的位置。是一般朋友的普通座位?還是因為他的個性某種程度上和楊品捷相似,所以她產生移情作用,給了他博愛座?
可以確定的一點,那就是她為楊品捷保留的專屬貴賓座,已取消他的資格。未來這貴賓座,會是誰有資格擁有?若於立飛占的不是普通座位,也非博愛座,那麼會是……
其實她早就不再傷心和難過,只是每當憶起與楊品捷為時七年的感情時,總是有股淡淡的悵然。而讓她忘了傷心難過情緒的人,是眼前的於立飛啊!這是否表示她想把那珍貴的貴賓座保留給於立飛?
最近黃彥星要是待在店裡,有事沒事就會拿她和於立飛尋開心,說什麼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湊合成一對……諸如此類的話。每當他這麼說時,她總是等待於立飛回應,不過他不曾對這樣的話有過什麼反應,最多就是望著她,笑了笑後,又低頭做自己的事。
他對她看似無心,卻又讓她覺得他對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存在,教她時常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是。
「喂,小姐,大仙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見她久久不語,像是在思考什麼事,他又變回大仙身份,笑問她。
「如果我說,我現在過得其實滿開心的,你相不相信?」她曾經因失戀而傷心難過,可是在認識於立飛和黃彥星後,她的傷心難過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快樂。
於立飛靜靜的凝睇著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再看看現在的她,雖算不上熱情有活力,但整個人的氣質確實是和第一次有明顯的不同。不過他還是不怎麼喜歡見到她每次提起那段感情時,流露出的那種淡淡愁緒,那會讓他……會讓他……會讓他的心像是被揪住一樣。
「我相信,但是還不夠,你可以再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他輕勾嘴角,專注地看著她。
如果可以,我願意每天為你製造快樂。
「好,我會繼續努力。」她答得很乾脆,而這聲「好」,除了為她自己以外,也是……為了他。他希望她快樂,那麼她便努力去做。是因為在意他嗎?是的,她很確定自己是在意這個「朋友」的。
如果可以,你會每天都為我製造快樂嗎?
她微微一笑,回望他,這才發現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幽深如墨的眼瞳鑲在內雙眼皮下,像是黑夜中閃著光的璀璨星子。比起單眼皮,這樣的一雙眼多了一些活力;比起雙眼皮,這樣的一雙眼卻又多了一分憂鬱。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內雙眼皮是這麼好看……
好糟糕,她好想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為什麼盯著我看?該不會是……你喜歡上我了吧?」他傾身靠近她,打趣道。當然,這也是一種試探,因為他相信依她的個性來說,她對他一定有某種程度以上的好感,否則也不會和他談論到屬於她個人隱私的問題,只是他不知道她對他的好感是到哪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