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臉色怎麼如此蒼白?這女人明明撐不住了,卻笨得不知道求援嗎?
「你搞什麼?一張臉白得像鬼,如果不舒服,不會喊我們一聲嗎?」高朔宇氣急敗壞地衝過來,用力扯住她的手,劈頭就先痛罵她一頓。
「對不起……你難得陪小宇出來玩,我……不想掃你們的興。」她喘得幾乎無法說話。
「如果你讓自己累到昏倒,就不掃我們的興嗎?」真是頑固的腦袋。
「抱歉。」她實在不願意拖累他們。
才正說著,忽然覺得鼻端一熱,接著便聽到小宇的尖叫聲。「啊,媽媽流鼻血了。」
小宇見她臉色蒼白得可怕,甚至還流著鼻血,嚇得幾乎哭了出來。「媽媽,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媽媽……沒事的。可能是天氣太熱,有點中暑,才會流鼻血……媽媽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沒事了。」她先用面紙按住鼻子,努力對兒子擠出安撫的笑容。
「坐下來,喝點水。」高朔宇命她席地坐下,然後將礦泉水遞給她,又將隨身攜帶的手帕沾濕,讓她放在額頭上降低暑氣。
「朔宇,謝謝你。」在緊急時刻,他不經意流露出的關心,令她非常感動。
「不必謝我,你如果昏倒了,倒霉的還不是我?」他看了眼小宇,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警告。「你最好小心照料自己的身體,少給我惹麻煩。」
「我知道的。」童若奾無奈苦笑。
休息大約二十分鐘,鼻血止住了,她的臉色也稍微正常了些,他們才啟程返回別墅。
一路上,高朔宇緊跟在她身旁,像只禿鷹般牢牢地盯著她,只要她臉色一有不對,他立刻要求她停下來休息。
這陣子,她經常臉色蒼白如雪,這已成了一種慣例,她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不舒服,但他就是很緊張,往往走不到十分鐘就要求她休息一會兒。
他們終於返回別墅,他本想立即傳喚家庭醫師過來,但她堅持不用,表示只要在床上躺會兒就能恢復,他才勉強作罷。
中午時刻,她起床用餐時,臉色果然已經好了許多,高朔宇這才放心了。
*** *** ***
中午的菜色是烤肉,他們將食物拿出來,搬到後院用烤爐烘烤,因為早上童若奾有「不良紀錄」,所以她被喝令不准動手,只准動口,由他們父子聯手料理給她吃。
「媽媽喜歡吃烤金針菇、玉米還有青椒。」高朔宇利落地將食材放在鐵網上,而小宇則忙著提供情報。
「媽媽喜歡吃蔬菜?」高朔宇瞥了眼童若奾,聊天似的詢問兒子。
「對啊!不過媽媽也喜歡牛肉,但是她不敢吃羊肉,所以不用烤羊排給她。」
「嗯,知道了。」
高朔宇站在熱烘烘的爐子前,默默地翻轉烤肉與蔬菜。
過去他們相戀的時間太短,不夠讓他完全瞭解她的厭惡與喜好。
一股沒來由的哀傷,莫名地衝擊他。
如果當年她沒接受他母親給的那筆錢,或是他的家人未曾反對,現在他們應該是快樂的一家人吧?絕不會鬧到今日這樣的畫面。
他抿緊唇,握著烤肉夾的大手緩緩縮緊。
「可以吃了。」他飛快將烤熟的蔬菜放進童若奾的盤裡,告訴自己別再想了。
至少在今日,讓他暫時忘了那段令他難堪的過去吧!
用過午餐,陪小宇看了片他一直想看的卡通錄影帶,接著他們換上泳裝,帶著小宇到後院的游泳池去游泳。
童若奾的泳裝是保守的連身款式,白底綴著粉藍色的花紋,襯得她膚白似雪,身材纖細迷人。
高朔宇黝黑的眼,直盯著她曲線畢露的玲瓏身段,像頭飢渴已久的獵豹。
該死!無論她如何貪婪拜金,還是深深吸引著他。
童若奾渾然不覺有人飢渴得想當場「吃」了她,依然陪小宇在游泳池裡玩水,沾水的泳衣宛如第二層皮膚般緊貼著身體,像在誘惑旁觀者。
高朔宇困難地嚥了下唾沫,他想自己中午大概吃了太多上火的烤肉,此刻他口乾舌燥,只能猛灌綠茶退火。
水藍色的泳池裡,身為小小游泳健將的小宇正在教導童若奾游泳。
「媽媽,不是那樣踢,要這樣喔!」小宇示範給童若奾看,但她笨手笨腳的,怎麼就是學不會。
小宇不厭其煩地教她,但她就是少根筋,怎麼也學不會,最後小宇大翻白眼,直嚷著說他不教了。
「我來吧!」兒子退場,就該父親登場了,高朔宇不知從哪冒出來,直接遞補小宇的位置。
「好哇好哇!」小宇樂得交棒,快樂地玩水去了。
第七章
「呃,不用了,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學,學了也沒用。」
童若奾慌忙退開,轉身想溜走,但很快被一雙大掌牢牢握住纖腰。
「想逃?」屬於他的氣息,威脅地自身後逼近。
「不……」她發出微弱的呻吟,感覺自己像落人狼口的小兔子。
「既然不是想逃,那就乖乖給我回來,要知道,我可不是經常教人的。」
是啊!所以她就該感激涕零嗎?又沒人拜託他,而且她說的「不」,是不用他教的意思。
「別說學游泳沒用,任何東西學會了,總有一天用得著。你總不希望有一天,當某位億萬富豪邀請你到他家游泳時,你卻必須告訴他自己是只旱鴨子吧?」他嘲諷地問,換來她一記大大的白眼。
這人若是半天不嘲諷她幾句,他就很難受是吧?
「別害羞,來吧!」他拉住她的手,藉著水的浮力,輕易地便將她拉回身邊。
「不!」這回她發出絕望的哀號,像被大白鯊咬住的可憐獵物,一吋吋被拖向他開啟的大口。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成為鯊魚腹中的食物時,他的動作突然頓住,然後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她茫然地問。
「你的手怎麼會有這麼大片瘀青?」他像被燙著般鬆開鉗制她的大手,因為他發現她纖細的手腕上,有片環狀的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