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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但那時,她和慕容飛雲還怎麼公開在一起?第一次,她有了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離開官場,與他共效于飛的念頭。

  「飛雲、飛雲、飛雲……」她不停喚著他的名,心思百轉間,興奮也隨著他的律動不停衝擊她的心靈,最終將她送上快樂的巔峰。

  一番雲雨後,余瑜渾身嬌軟地倚在慕容飛雲懷中,纖手把玩著掛在他脖頸上的玉珮;補得真是好啊,渾然天成,不見半絲裂痕。

  是誰說破鏡難圓的?讓她說,她以為人定勝天。

  「是不是覺得我好厲害,手藝巧奪天工,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對你的厚臉皮五體投地才是真的。」她用力戳了幾下他的胸膛。「有本事將你身上那些恐怖的傷疤都補起來,我就佩服你。」剛才兩人行周公之禮時,她看到他身體,才真正意識到三年前襄城一戰他傷得有多重。

  一些零碎傷痕就不說了,從他胸口直劃到下腹的那條疤,又深又長,那才叫恐怖。

  真難為當年為他治傷的大夫,得費多少氣力才能將他從鬼門關口拉回來?難怪他要休養那麼多時日,才能再度活蹦亂跳出現在她面前。

  「呃……」摸摸鼻子,他不敢說話了,他再厲害也抹不掉這麼多且沉重的傷疤啊!

  她用力在他胸膛上擰了一下,立刻又心疼地幫他按摩。「你這人……真是冤家,前輩子欠你的。」

  「互欠、互欠。」他嘻皮笑臉地摟著她親。「唉,其實上馬打仗的,誰身上沒一些零碎傷痕,看久就習慣了,別太介意。」她身上也有啊!不過他完全沒想過要去追究。

  「奇怪,你身上這麼多傷,怎就這張嘴不傷?」實在是老天無眼啊!

  「嘴傷了,還怎麼親你?」他越發油嘴滑舌了。

  「少來。」她拍開他又開始使壞的手腳。「給你拖了這麼長的時間,該老實招了吧?是不是故意拖住我,不讓我回去寫奏章?」

  「娘子深明大義。」

  「說重點。」

  「嗯……娘子應該也猜得到,能盜賣軍火的人,那官位、那勢力……這個……」

  「你不必顧忌,就當還是南朝大將軍那樣,該說什麼就直說,這裡又沒人會對你不利。」她瞪他一眼。「你想暗示什麼我知道,無非是盜賣軍械的人,背後勢力必定不小,可能還牽涉到皇親國戚,我這樣奏上去,會對將來的仕途不利。」

  唉,南朝都亡了,他這個大將軍離過街老鼠也不過差一步,哪有膽直話直說?做農夫要有農夫的樣子,做商人要有商人的手段,他嘛,正在調適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沒有權勢,不再擁有高官厚祿、千軍萬馬……過去的一切都要拋掉,他現在要做個守法老百姓。

  「除了擔心你得罪太多人外,我也怕你功高震主,自古良將多無好下場,這是一大主因。」

  「那你覺得這事兒要如何處理?」

  「奏章還是要上,不過是暗著送,用辭委婉些,請鳳帝調查;畢竟,軍械外流還有一種可能性。」

  「哪一種?呃,你該不會以為是我的部屬干的吧,我告訴你,我的部將個個英勇忠心,絕沒有那等貪財誤國之人。」

  他縮縮脖子,不管過多久,仍覺她雌威難犯,不愧鎮國將軍遺孤,卻偏偏吸引住他這個盛京小霸王的心,偶爾也會想,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萬千名門千金不要,獨鍾這一朵帶刺的玫瑰。

  「所以我一開始就把問題的矛頭指向大都,而非重陽城啊!你領的兵,我怎會信不過?」

  「哼!」她瞪他一眼,對於士兵們的忠心是信任的,但他的話提醒了她,得防範她密奏之後,被有心人士倒打一耙。如此一來,對於重陽城中軍械的控管倒要重新審視一遍了。

  「娘子,別氣啦!我也就隨口亂說嘛,說不定事情沒那麼槽,鳳皇朝和蠻族年年爭戰,戰場上難免損耗兵器,也有可能,人家只是偶然撿到幾柄傷亡戰上掉下來的兵器罷了!」

  「少來,漠北草原最缺的就是鐵器,有那等戰利品,輪得到一般小兵用嗎?還拿到我朝境內張揚?」但念在他特意討好下,她也算了,不計較他對她手下部將的猜疑,轉開話題。「那你現在怎麼辦?與我一起回重陽城?」

  她心裡是萬般不願和他分開,但也知他身份敏感,一個弄不好,恐害他性命,須得萬事小心。

  「當然,不和你一塊兒,我上哪兒去?來找你之前,我可是把名下產業都清乾淨了,就剩孤身一人,日後就靠你養了。」

  「你還有產業?」

  「不過幾塊田,沒什麼的。」要說慕容氏的子孫沒一點家底,鬼才相信,爛船都有三斤釘呢!但他如今真是兩袖清風,所有的產業多在近三年內處置乾淨了。

  他想得很清楚,鳳帝雖愛惜他的才能,也忌憚他太出色,這從鳳帝令立他的衣冠塚可見一斑,鳳帝是要徹底斷絕他重新再起的可能性。

  那他乾脆拋卻一切,孑然一身,鳳帝總能放心了吧?這樣對他與余瑜的未來也比較好。

  「那就走吧!一起回重陽城,想必趙乙見到你會很高興。」

  「嗯,我要好好嚇趙乙一跳。」慕容飛雲壞笑道。

  「沒個正經。」她嗔他一眼,奈何就愛他這模樣,享受人生、人生享受,何不快哉?

  第八章

  次日,當慕容飛雲頭罩黑紗跟著余瑜進入重陽城,整座城差點炸開鍋。眾所周知,余瑜治軍嚴謹、不苟言笑,是個冰塊雕就般的女子,從來跟她最接近的,大概只有她的貼身侍從趙乙了;但就算面對趙乙,她也很少笑逐顏開,只有公事公辦的態度。

  但今天,余瑜卻是牽著一個男人的手進城的,唇角漾著春風也似的笑容,就像那三月桃花,嬌弱憐人,又帶著宜人馨香,親手輕抬間,散發點點風情。

  不知道多少士兵看呆了,有掉下馬的、摔落手上兵器的,還有人一腦袋撞到路邊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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