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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眼前的男人光是以眼神就可以將人劈成兩半,也甭拿著偃月刀砍了。頭頭的雙腿不住地顫抖,表情驚恐地盯著冀連城。

  「若你能活著離開,儘管去告訴世人,冀某是多麼的冷血無情。」解決掉所有礙事的人後,就只剩眼前這個嚇得半死的頭頭了。

  「你……你……」頭頭心知無法逃出生天了。他抓錯了擋箭牌,身前這個女人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可惡!

  「我大哥怎麼了?想佩服我大哥不妨直言,何必吞吞吐吐的?」胡老六狀似無聊地打了個大哈欠。

  「好你個冀連城!難道你不想知道誰在幕後主使嗎?」頭頭祭出最後一張王牌來,不怕冀連城不上鉤。

  頭頭因為恐懼而將衣幻羽抓得更牢,劍鋒更往她的頸子深入,她痛得秀眉緊鎖,貝齒緊咬唇瓣以防痛呼出聲。

  「不想。」很可惜,冀連城對頭頭搖頭。

  胡老六則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竊笑,還順手搔了搔背脊的癢處。冀連城可不是傻子,會在不知道仇家是誰的情況下回到中原來。

  祭出女人與幕後主使者都無效,頭頭總算明白大勢已去。冀連城還沒出手了結他的性命,不過是逗著他玩罷了。

  「好!算你狠!反正我這條命是保不住了,不如拉一個來墊背!」頭頭恨恨地瞪了冀連城一眼,手上的長劍無情地用力朝衣幻羽的頸子劃下。

  「不好!」胡老六叫了聲糟,儘管他不喜歡衣幻羽,可也不想她死得這麼淒慘,但想出手救她時已晚了一步。

  冀連城眼明手快,以落葉當暗器射向頭頭的太陽穴,暗器快了頭頭手中的長劍一步,當場擊斃頭頭,可卻沒讓已劃下的劍鋒轉向,劍鋒依然無情地劃過衣幻羽的頸子,所幸力道已減,沒讓她當場身首異處。

  一劍而下的劇痛令衣幻羽來不及呼痛,眼前一黑,整個人立刻倒下,鮮血不斷地自傷處流淌而出,映襯著雪白的嬌容,顯得更為怵目驚心。

  「她不會死了吧?」胡老六搶先躍近,出手探向她的鼻息。「好險,還有氣。」

  冀連城亦來到陷入昏迷的衣幻羽身邊,火速地為她點了幾處穴道,以免她血流過多而死去。

  「大哥,你說現下怎麼辦?」將她丟在這裡嘛,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將她送回「衣家莊」嘛,又得看他們的臉色。她的傷勢雖不是太嚴重,可若不及時治療還是會死去,這該如何是好?

  「帶她去求醫。」冀連城抱起衣幻羽,丟下話時,人已摟著她躍上馬背疾奔而去。

  「大哥,你等等我啊!」胡老六慢了一步才上馬背,尾隨於後追趕著。

  *** *** ***

  冀連城若有所思地看著床上昏迷的衣幻羽,她的行為舉止令他感到迷惑,她為何要這麼做?

  纏著他對她有何好處?她究竟有何目的?另,為何不求救?「衣家莊」的人不都是貪生怕死、愛慕虛榮之徒嗎?她是衣樺耀的女兒,性情應與家人無異才是啊!到底她在圖謀什麼?

  看著她蒼白的臉孔,他不由得想起她的姊姊,莫非她與衣幻曦的性情不同,才會做出令人料想不到的事來?他能這麼想嗎?

  「大哥,你在想什麼?」胡老六壓低聲音問。他搞不懂大哥為何要帶走衣幻羽,衣幻羽受了傷是事實,之所以會受傷也是因他們而起,但這怪不了他們,他們早將她趕走了,是她自己不願意走,才會遭此橫禍,怨不了人。

  衣幻羽受了傷,他們的確是該負點責任,但要負責任的方法有很多,可以將她送回「衣家莊」,或是將她帶到客棧請大夫看過後,再要小二通知「衣家莊」來接人,他和冀連城即可揮揮衣袖、瀟灑走人,不須守在她身邊。

  「我在想,她當時為何不叫我救她?」冀連城說出心底的疑惑。為了復仇,他可以變得冷血無情;為了復仇,他可以拋棄一切。可是,現下他的心情很不同,莫名的複雜難解。

  「或許她知道叫了也沒用。」胡老六不是很在意地聳聳肩。管她叫是不叫,他呀,沒一刀代替黑衣人砍了她,她就該偷笑了!

  「我做錯了嗎?」畢竟她是無辜的,兩家也曾是世交,不出手救她未免太過無情。

  「我可不覺得大哥你哪裡做錯了!明明是她的家人對你不住,大哥你何必耿耿於懷?」在胡老六心裡,不論冀連城做了什麼都是對的。

  「老六,對不起我的人是她的家人,並非她。」嚴格說來,從頭到尾她並未做出傷害他的事,她家人的所作所為,實不該扯上她。

  「大哥,你這麼想就不對了,所謂老鼠生的孩子仍是鼠輩,說不定她表面上無害,事實上卻滿肚子壞水,正打著什麼惡毒的主意咱們也一無所知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大哥你可千萬別讓她給騙了!」胡老六怕冀連城動了惻隱之心,忙提點他。

  冀連城望向猶昏迷不醒的衣幻羽,從前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並不會耍弄心機,她就像張白紙般潔白無瑕,經過了這些年,是否她已有了改變?

  人都是會轉變的,像他不也有了極大的轉變?他學會憎恨,學會像條蛇一樣,躲在暗處慢慢培養實力、等待時機,他都有如此的轉變了,她為何不能有?

  曾經強烈地渴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希望父母依然在身邊教導他,妹妹則一如以往般賴在身邊對他撤嬌,可不論如何強烈企盼,失去的終究是失去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唯一能做的便是殺到幕後主使者的巢穴,為枉死的家人報仇。

  「大哥,說真格的,咱們往後還是少跟『衣家莊』的人有所牽扯,你還記得『幽冥山莊』莊主說過的話吧?」胡老六擔心冀連城會一時心軟,連忙抬出最教冀連城信服的人物繼續說眼他。

  「冥莊主說過的話,我從來沒忘記。」回想起冥劍淵說過的話,他的心再度冷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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