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大失所望,她對寵物的愛心、她今天的裝扮,他居然什麼都沒提到。
「就這樣,小剛,送客。」
「唉?」她被送出去時,很不滿意地回頭看他。
顏靖的眼神冷了下來,對她帶著貓來的用意已經很清楚了,她完全不在乎她的寵物,只是把貓當作工具,用來接近他罷了。
「Shit!」他居然還一直記得她餵食吉米時臉上溫柔的表情,居然還因此對她改觀。
這女人……把他當傻瓜是嗎?
第三章
藍月喬在貓身上花了將近一千元,才得到顏靖一句『沒什麼問題』,想想實在不划算。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還被放在提籃裡的摺耳貓,念了一句:「長這麼可愛也沒什麼用嘛!」
貓咪『喵』了一聲,像是在取笑她——「你也一樣。」
看來,她的計劃又再次落空了…:她歎了一聲,走進浴室卸妝。
其實,她—點也不喜歡在臉上塗這些鬼東西,只不過,從小母親就教育她,出門的時候—定要打扮得整齊乾淨。小時候,她最羨慕別的小朋友可以在公園裡玩耍,弄得全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好開心。
朋友也說,女人不化妝不但看起來沒精神,也不禮貌。她不喜歡特立獨行,害怕寂寞,所以,漸漸地,習慣去配合朋友的論調,自己的喜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卸妝後,她擦乾臉上的水滴,接著上保養品,忽然聽見客廳傳來『喵、喵』的輕細叫聲,趕緊起身,走到客廳。
「怎麼了?」她打開提籃想將貓拎出來,沒想到那隻貓緊扒著籃子,十分抗拒,她沒抱穩,差點還被它抓傷。
「哇……你好凶喔……」藍月喬嚇了一跳,結果,貓一躍出籃子就開始四處亂竄,將客廳裡的東西撞得東倒西歪,最後將自己塞進電視機後方,不停地喵喵叫,像在哭泣,任她怎麼哄都不出來。
她六神無主,聽到那委屈的哭聲,感覺自己好像虐待動物的惡人。
「對不起啦……是我不對,你是不是想家了?你出來,好不好?我明天就帶你回家……」她與貓對時許久,求爺爺、告奶奶,它還是一直哭,不得已,她只好打電話向顏靖求救。
顏靖答應她立刻過來。
她—心等待他來救火,急忙衝到公寓外等待他,完全沒注意身上穿著平常居家的運動短褲和鬆垮、寬領口的棉質上衣,有違她的『淑女形象』。
當顏靖進到她的住所,聽她描述完貓咪的狀況,加上他在客廳玄關發現兩袋裝著貓用品的袋子,已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他用逗貓棒耐心地將貓咪誘出,輕輕地抱在懷裡安撫受到驚嚇的貓咪,直到它發出『呼嚕、呼嚕』的滿足聲。
然後,不發一語地從玄關的袋子裡拿出貓飼料和盆器,找了一個陰暗隱蔽的角落,將貓輕輕放下。
「這根本不是你養的貓。」他把藍月喬拉到較遠的位置,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是……是、但是……」謊言被識破,她臉色一下刷白。
她慌亂的回答,甚至仍想狡辯,確定了他的假設。
「知道嗎?你給我一種感覺……」他微瞇起眼。
她眨眨不必刷睫毛膏就很濃密的長睫毛,看著他,期待他說些什麼。
「俗不可耐,膚淺、虛榮,眼中只看得見自己。」說出這些話時,他的憤怒中含有濃濃的失望。
她震驚地咬住下唇,一口氣梗在胸口,從小到大,不曾被說過這樣重的話,而且,還是從自己喜歡的男人口中說出,這與她預期兩人發展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馳。
眼淚已在她眼眶中打轉。
「如果你想利用動物來迎合我,企圖博得我的好感,很抱歉,那只會讓我對你更加厭惡。」
她忍著眼淚,不斷在內心自我喊話,她是眾人捧在手心卜的小公主,無需讓人這樣指著鼻子說長道短。
就在她渾身緊繃、發顫,縮著身體時,寬鬆的上衣衣領滑向—旁,露出纖細性感的肩膀和純白色的內衣肩帶,而短褲下包裹的是修長纖細,潔白無瑕的長腿。
「現在,要換色誘了嗎?」看在他已經怒火中燒的眼裡,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包含著女人的心機與城府。
「我沒有——」她喊著,高仰著臉不讓眼淚落下,倔強地拉起領口,不料又滑向另—邊,她狼狽且慌忙地雙手環胸。「這本來就是我在家穿的衣服,我最醜卻最舒服的衣服,我才沒打算色誘你。」
或許之前她曾精心打扮,但是,她的教育與觀念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用身體換取愛情的想法。
「是嗎?」他可能是氣壞了,而且,一時之間也無法理清自己為什麼如此生氣,只是用更冷漠的表情回應她的解釋。
「你憑什麼以為我需要迎合你,博取你的好感,你以為你是誰?白馬王子嗎?」她吸吸鼻子,瞪向他。
「從你這些無聊的小動作,從你一舉手一投足那種裝模作樣,從你表情中散發出全世界的男人都該愛你的自戀。」
「你走——」她像被揭開內心陰暗角落裡隱藏的不可見人的心機,一時惱羞成怒。「你、你才是全世界最自戀、最不要臉的男人。」
她決定,從現在起,要開始討厭這個自大狂妄的男人。
她一手要指向門口,又要防止衣領滑落,而臉上既是難堪又是拚命想止住軟弱的倔強。
顏靖的氣焰瞬間消褪,冷靜下來,老實說,運動短褲搭配一件略微褪色的上衣,的確不像最佳的色誘造型。
「對不起,我話說重了。」他道歉,接著用一種急於離開的語氣告訴她。「今晚,不要試圖接近那隻貓,也不要跟它玩,明早,就將地送還給他的飼主。」
說完,他就走向大門,自己離開了。
「啊——」她突然瘋狂似地尖叫,同時湧上的羞辱與不想承認的挫敗感在她體內翻騰,她衝進房間,將自己拋到床上,不停地槌打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