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教訓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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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這是我多年來的希望!」白初蕊用力推開常隸。「在遇上你之前,我早都已經計劃好了,我沒有辦法不做。」

  「那你也該告訴我——」

  「然後讓你跟我一起去送死?!」白初蕊大喝,說到這,她眼瞳早已蓄滿眼淚,她頻頻搖頭。「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情?我沒有辦法!」

  「那我呢?你有沒有替我想想,你沒有辦法眼睜睜讓我陪你去送死,所以你就將我丟下,任我自生自滅?」

  白初蕊拚命搖頭。她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想回到你身邊,可是我沒有辦法給你承諾,我都已經想好了,假若報完仇,我仍完好無恙的活著,我一定會回去找你——」

  「萬一不能呢?」常隸冷哼一聲。

  「那……我也就只好辜負你了。」白初蕊彆扭地擰著濕透的衣擺,邊侷促地答著:「依你條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遇上比我更好的人,到那時,你會把我給忘記的……」

  常隸詫異地望著白初蕊。「原來這就是你的打算,把我推給其它女子?」

  「不是!」聽聞他的揣測,白初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只想保護你,我只是想要你好好活著啊!」

  「你說得簡單,好好活著,你捫心想想,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能稱得上好?啊!你告訴我啊!你把我心帶走了,就留下我這個軀殼,這樣就是你口中說的好?」

  淚眼婆娑的白初蕊驚愕地抬起頭來,望著常隸驟地變得瘦削的下顎,泛著血絲的眼瞳,便可以輕易發現他這幾日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而她呢,何嘗不也憔悴傷神?自離開他之後,她每天晚上夢的全是他,尤其一想到他會怎麼看待她的不告而別,她便忍不住滿眶的眼淚……

  她嗚咽一聲,突然朝前撲進常隸懷裡。「對不起……我是真的想不出其它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張混著河水淚水的小臉在常隸懷裡揉蹭,常隸展臂抱著她,直到這一刻兩人心意終於想通,她之所以逃之夭夭。他之所以窮追不捨,全都是為了同一個字啊。

  愛,真的是生來折磨人的壞東西!

  「還有其它辦法,傻丫頭……」常隸憐愛地撫著她濕漉漉的頭髮。「要報血仇,除了以命相抵之外,一定還有其它法子。」

  須臾,常隸帶著白初蕊回到城裡「常記」分鋪,他使喚傭人幫她準備套乾淨衣裳與熱水,白初蕊進房梳洗的同時,下人突然來報,探子頭已經等在廳上。

  「好消息!」一見常隸現身,探子頭馬上從座椅上跳起。「人找著了!不過他們這會兒已經不住在徐州,而是搬到城外一個名叫『之松』的小鎮上……」

  之松?!常隸低頭瞧著探子頭親手繪製的地圖,一下認出他先前進徐州城時,曾從這小鎮經過,印象中,那地方極為荒僻,甚至連間像樣的客棧也沒有。

  感覺實在不像一方惡霸會移住的地方。

  「確定你沒找錯人?」常隸忍不住懷疑。

  探子頭老實承認:「我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點,就是之松鎮裡,的確有個名叫余豹的老傢伙。」

  常隸點點頭,探子頭先前說過,能夠指認幕後主使的街坊鄰居們多數已不住在原處,能夠讓他找著一名同名同姓者,實屬難得。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張銀票交給探子頭,這是額外賞給他的。

  「你做得很好,謝謝你。還有,我已經找著白姑娘,你手底下的人,這會兒可以輕鬆了。」

  「恭喜常爺。」

  常隸揮揮手要探子頭退下,隨後他拿著探子頭交給他的地圖,來到白初蕊房前。

  「小花兒——」他敲敲門。「我進去了。」

  房裡的白初蕊已然將身體弄了乾淨,她這會正坐在鏡台前,讓婢女幫她擦乾一頭濕髮。

  常隸從婢女手裡接過布巾,然後眼一瞥,婢女便會意退下。

  「我頭一回見婢女這麼怕你。」隔著銅鏡,白初蕊打趣地望著正幫她擦發的常隸。不是白初蕊誇張,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常府的小憐還是「紅花苑」的麗兒,每個女人見了常隸,無一不像蝴蝶見了花一般興奮,唯獨這裡沒有。

  常隸一臉尷尬地摸著鼻頭。「是我不對。自我一跨進分鋪,便大呼小叫,活像吃了幾斤炸藥,至今還沒給過他們好臉色。」

  啊!原來是因為她——

  隔著銅鏡,白初蕊目光與常隸相接,常隸微笑地在她頰邊親了記。「沒事的,之後再彌補他們不就得了。」

  頭髮擦乾後,常隸還拿了把梳子細細幫她梳著頭,白初蕊垂著眸感覺他的溫柔,兩人沉默了半晌,才見她突然張嘴說話。

  「我決定明天一早,就到街上打探我仇人的下落。」

  白初蕊在梳洗時想了許久,她決定相信常隸說的,關於報仇,還有其它可行的法子。

  她決定不再把常隸排除在她的計劃之外。

  常隸微笑。「別忙,這事我已經幫你打探好了。」

  他拉來椅子,與她面對面坐著,將探子頭告訴他的事全一五一十吐露。

  而探子頭捎來的訊息,剛好也切中了白初蕊心頭的掛慮——事隔十年之久,很多事,早已在時間流逝間灰飛煙滅,她如何能確定當年橫行街頭的惡霸,仍會留在徐州等她回來報仇?!

  「地圖在這。」常隸將紙卷交到白初蕊手上,白初蕊低頭看了許久。「你打算怎麼做?」常隸問道。

  「先去瞧瞧吧。」白初蕊手指輕點紙捲上那處方形記號。老實說,她對弒親仇人的記憶僅有一個,就是他名叫余豹,但至於余豹長相為何——白初蕊倒是沒那麼肯定她見著之後,仍會記得。

  「我之前是想了一個法子,就是借用官府之力,要他們重新調查十年前白府一案,不過從探子打探的消息聽來,當初住在白府鄰近的居民們早都遷徙他處,要搜齊證據,可能不是那麼容易。」

  他說的這問題白初蕊已經知道,不過她這會擔心的,是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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