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起的酸意和憤怒,交織成一股委屈,佟曉璐流下了更多傷心的眼淚。
她好氣!氣他欺騙她,也氣她自己太容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語……
「我還要再唱一首……『傷心酒店』!」
一首又一首,佟曉璐盡情揮灑所有的悲傷情緒,唱到放聲大哭,唱到喉嚨「燒聲」。
「唉!要是季子騫沒有爽約,也許曉璐還能和我們繼續當同事呢。」林思琪不捨地說著。
「什麼意思啊?」孟雲問著。
「因為這件事,曉璐的爸爸更是堅信留在醫院上班,她的爛桃花永遠斬不掉,堅持要她立刻辭掉護士的工作,接受相親的安排。」
「曉璐,你真的要接受相親嗎?」
「去啊,為什麼不去?」林思琪義憤填膺地鼓勵她。「季子騫太可惡了!你一定要自己找個男人給他好看!」
「給他好看!對!」酒醉的佟曉璐眼神空洞,木然一笑。「再點歌,我還要唱~~」
*** *** ***
幾天來,佟曉璐心情低落,歡笑不再,家裡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
佟念峰和孫芝芝看了不忍,見女兒失落地走到客廳,兩個老人家悄悄靠近,低聲商量對策。
「怎麼辦?」孫芝芝看了好難受,但又想不出什麼辦法。
佟念峰也不是笨蛋,這幾天看女兒心情沉悶,失落頹喪,在在都讓人察覺出她用情已深。「我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佟念峰湊近老婆的耳朵竊竊私語,驀地,孫芝芝眉頭一蹙。「這行得通嗎?」
「行不通也得行!」佟念峰板起臉。
「可……:你看曉璐這樣,不可能會答應。」
「安啦!看我的!」佟念峰很有把握。
飯後,佟念峰走到女兒身邊,好聲安慰。「乖女兒……」
「爸……」佟曉璐抬起頭,聲音無力,神情空洞。
「我看那個兔崽子很不可靠,爸認為呢,遺忘傷痛的最快方法,就是認識新的對象……」
神色黯然的佟曉璐,秀眉一蹙,立刻猜出老爸的計謀。「爸,我不想去相親!」
「為什麼?」
「爸,我……才剛失戀,就算去相親,也不可能馬上遺忘他!」這用膝蓋想也知道好不好!
「那個建築師為人正直,是個有為上進的好青年,又是哈佛……」
「爸!我已經聽你的話辭職了,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不要強迫我去相親好不好?」
「我、強、迫、你!」佟念峰的聲音拔高!肝火也微微上揚起來。「如果不是我民主開明,又怎會讓你們兩個兄妹各朝自己的興趣發展,自己一個該退休的老年人還在為事業操勞忙碌呢?你哥哥不接我的事業,已經夠讓我生氣的,現在連你也跟他一樣迕逆我!」
佟念峰越說越火大,連她哥哥也拖下水,當場氣到血壓飆升、面色通紅,不必演戲,就可以很逼真!
「老伴,你不要生氣啦!」孫芝芝見狀,趕緊上前安撫老公。「曉璐,有什麼事跟爸爸好好說,別讓他生氣!你知道,他有高血壓的!」
佟曉璐不敢再回話,就怕爸爸高血壓發作。
「算……了!」佟念峰胸口起伏,呼吸急促。「我佟念峰……現在沒有兒子,少了一個女……兒也……沒……差!」
「爸爸……」一陣酸意湧了上來,佟曉璐好難受,感覺老爸好像快斷氣,趕緊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我沒有要迕逆你的意思,你別生氣!你躺下來,我幫你量個血壓好了……」
「不必!」佟念峰推開她,嘴角呈抽搐狀。「我死了……一了百了,這樣你就可以跟你哥哥一樣,當你們的閒雲野鶴!」
「爸……」佟曉璐眼眸湧上淚水,抱著他的大腿哭了起來。「我不會這樣丟下你不管的……我、我答應你去相親就是了。」
「你說真的……」佟念峰原本顫動的嘴角,這時掩不住喜悅地揚起。「我……可沒有……強迫你。」
「沒有啦!是我自己想去的。」
「喔……那太好了。反正……那個兔崽子也不在乎我們曉璐,曉璐又何必為他傷心難過!」
「嗯。」佟曉璐點點頭,沒發現爸爸的計謀,只擔心自己會成為氣死老爸的罪人。
*** *** ***
晴天霹靂!季子騫一臉慘綠。
手機打不通,去醫院又接不到人下班,她的麻吉同事告訴他曉璐已經離職,而且還一臉幸災樂禍地說她就要去相親了!
絕對不行啊!他的曉璐怎麼可以去相親?!
他愛著曉璐,曉璐也愛著他,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天爺安排邂逅的完美情侶,相親等於迕逆天意!
季子騫以火燒屁股的速度,衝到佟巨柏的住處,急著解釋那天的誤會——
「巨柏,聽說曉璐要去相親?!」
「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我現在跟你除了合夥人關係,沒有私人情誼,私事無可奉告。」佟巨柏酷酷地板起臉,打算關門。
幾天來,因為曉璐的事,他和季子騫除了公事之外,私下一概劃清界線,拒絕聊私人話題。
「那是一場誤會,為什麼沒有人要聽我解釋?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季子騫懊惱地低吼,硬是闖進佟巨柏的家門。
「我們一家子等不到你吃飯,奪命連環叩也叩不到人,倒是尹蓮成了你秘書,接了你的電話,更令人生氣的是,我勸曉璐給你一次機會,卻看到你和尹蓮親熱的畫面,這樣還要解釋什麼?」說到這裡,佟巨柏又手癢的想扁他。
「那不是事實!那天下午,尹蓮來電話喊胃痛,在那種緊急狀況下,就算只是客戶,我都會送她去醫院,何況曾經是男女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接了我的手機,從洗手間回來後,尹蓮說醫護人員怕干擾醫學儀器,要她關機……」
佟巨柏質疑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