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只能說被她粉雕細琢的美麗給偷了心,被那樣渾然天成的脫俗之美給震撼住了,」他聳了個肩,又自我調侃,「你知道我有多膚淺的,不是?」
此話當然是反話,他若膚淺,兩人就不可能成了見不得光的莫逆之交。
「當時,我就決定,她這個寶物我要了,她遠比你的龍位還要吸引我,而且,她也只能屬於我!」
朱皓熙直勾勾的睇視著信心滿滿的好友,「原來,我以為你一年都會摸黑入宮看我幾回竟是我自作多情,你看的人根本不是我!」
這一點,唐紹祖倒是大方承認,「看她一年年出落得更標緻,忍不住就想去看她,當然,」他臉色一變,眼神一冷,「還有殺我父母的仇人,若不是你阻止,我早挖了他眼睛!」
「不能打草驚蛇。」
「我知道。」
「別提那事,」朱皓熙又看看不遠處的皇妹,「我猜你也知皇妹她喜歡上惟禮,所以才會要我——」他突然輕笑。
提到秦惟禮,唐紹祖一張俊臉難得的浮現尷尬紅潮。
那傢伙是個才貌兼具的謙謙君子,武功一流,當年他一發現朱貝兒對他動了情,立即夜探皇宮,向朱皓熙建議由他取代因私吞賑災庫銀而入獄的江南知府去治理江南,而皇上也真的把他調到江南去。
秦惟禮一走,他記得朱貝兒還傷心了好一段日子,不過那到江南的傢伙清廉愛民,是個難得的好官,跟皇上也一直維持著超乎君臣的友好關係,三人都曾碰面小聚。
朱皓熙見他久久說不出半句話來為自己抗辯,也不嘲弄他了,「皇妹能適應這裡嗎?」
他點頭,「我對她有信心,當然,吃點苦頭是免不了的,」說到這兒,一雙深邃黑眸浮上一抹溫柔,看著不遠處的美人,他笑得滿足,「誰叫她那麼倒楣被我愛上了,但她也有缺點啊,所以,也是我自找的,得先忍一忍她的公主脾氣!」
「皇妹個性是刁了點、倔強了點,但她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但就算她的個性跟外表差了十萬八干裡,我也會將她磨成我要的樣子,因為我已經決定了,只有她有資格生我的孩子。」
朱皓熙立刻倒抽了口涼氣,「你碰了她?」
他開玩笑的瞪他一眼,「若真要了她,這會兒你的眼睛看到的應該不只如此。」
這才鬆了口氣,也是。
「朱齊鴻父子有什麼行動嗎?」唐紹祖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把皇妹帶走,他們章法大亂,短時間可能得傷腦筋如何來應付我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只要將密室裡的龍椅搜出來,他的反叛之心——」
「因為太皇太后,她老了,身體弱,承受不了這些的。」
唐縉祖撇撇嘴,並不認同。
「我知道你想殺了朱齊鴻,我跟你也有一樣的深仇大恨,偏偏宮廷的權力鬥爭是千年不變的貪婪戲碼,而這戲裡又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與委曲求全,」他一臉沉重的搖搖頭,不想再談論此話題,「看過皇妹,我也放心了,我走了。」
「等等!」他立即喊住好友,「少了貝兒這顆棋子,他不會拐彎抹角的應付你了,你不要太仁慈!」
他苦笑,「我跟皇叔斗了那麼多年,有事早就有事了。」
「但他的招數也愈來愈狠,要不,你為何要我故曝行蹤,一連多夜的當起宮中刺客,讓他們在風聲鶴唳下,反而不敢有所動作?!」
「我一定會小心的,皇妹已經起身,我要回宮去了,」他頓了一下,又忍不住的叮嚀,「別說我迂腐,我仍希望皇妹是以清白之身穿上鳳冠霞帔,以十六人大轎明媒正娶的扛到你家。」
「我明白,我會發乎情、止於禮,盡量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謝謝!」
兩人眼神交流,還有好多的話沒說,但彼此心知肚明,相視一笑後,朱皓熙身形一閃,飛逝無蹤。
此時,朱貝兒已穿著整齊的往唐紹祖這兒走過來,他微笑的看著神清氣爽的她,「舒服吧?」
她睡眼惺忪的點點頭。
「回去睡吧,你應該累了。」
她點頭,因為她好想打呵欠,尤其在泡了澡後,眼皮更是愈來愈重。
所以一回房後,她幾乎是碰到床就睡著,壓根沒理會——不,該說完全不在乎唐紹祖仍杵在她床前。潛意識裡,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的……
「居然像只小豬一樣呼呼大睡,你是公主呢。」
他寵溺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卻樂見這樣的轉變。她正在習慣他的存在,也在適應他們的「家」,再來,他得磨磨她的嬌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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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此……」
「此……此……」
春日陽光下,霄漢寨裡的老老小小,全圍在這以木頭建起的樸拙亭台上,最前面還有幾個小娃兒坐在板凳上,瞪大了眼看著全山寨裡最美麗的大姊姊念口號,可是她的舌頭好像打結了,怎麼也念不出來,最後他們實在忍不住的出聲提醒,「路,是此路啊!」
朱貝兒覺得又糗又氣,但眼前這一個個娃兒都長得好可愛,而且看來就是很努力的要幫她,害得她又不好意思凶他們,不過,有個人——
她恨恨的瞪著坐在她對面,像在教書的唐紹祖。他幹麼要她念這個?!
「快啊,不是要大夥兒都叫你公主?」唐紹祖指指他放在圓桌上的那一長條紙,不忘故意加強「公主」二字,二個公主若是一個資質駑鈍的蠢才,連句口號都學不來,不讓人看笑話,成了『公豬』了?!」
話語一歇,幾個小娃兒都笑得東倒西歪,大人們也笑開了嘴。
她咬咬牙,恨不得將唐紹祖這個笑得嘴巴最開的男人給拆吃入腹!
「快,讓大家知道你是識字的。」他又出言調侃。
真是夠了!她怒瞪他,卻不得不念,「此路是我開,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