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地下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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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而那灰暗醜陋的過去又肯放過他嗎?能嗎?肯嗎?

  ★★★

  天福企業大樓內,翁鎮福又在發飆了。

  「有功夫底子的人?什麼叫有功夫底子的人?他又是哪裡蹦出來的?別是那些混蛋做不好工作,就胡亂找個理由來搪塞。」

  忍耐著翁鎮福的怒吼,韓山捺著性子說:「恐怕不是虛構的,我去看過兄弟們,那些個脫臼絕對不可能是假的。奇怪的是,對方似乎也不是真正想傷人,僅是把兄弟們趕跑就算了。」

  翁鎮福在辦公室內煩躁地走來走去。

  「你去查過了嗎?那個傢伙的底細,是不是哪家保全公司的人?告訢我是哪家的,我去找那家保全公司老闆理論,明明都已經答應過我,絕不接受康樂社屋的委託,真他媽的,怎麼又出爾反爾?」

  「不是保全公司的人,是社區內超商新請的店員。」韓山答道。

  「店員?」翁鎮福驚愕停下腳步。「我沒聽錯吧?你說是超商店員?」

  韓山點點頭。

  「這是什麼年頭,連個小小的超商店員都能攪我的事。」翁鎮福喃喃道,而韓山沉默著。

  「真是超商店員?」翁鎮福不信地再一次問道。

  「確定。」

  翁鎮福皺著眉頭又開始踱步。

  「那也該有個來歷什麼的吧?」

  「只知道他在三個月前從基隆巴拿馬貨輪下船,沒多久就到超商應徵,那個女老闆當天就錄用他了。」

  「其他呢?」

  「他是孤兒,在台灣沒有任何親人,過往經歷一概不清楚。」

  「好極了,調查的可真詳細啊!」翁鎮福譏諷道。

  韓山沉默不語。

  翁鎮福哼了一聲又問:「他是什麼樣的人?」

  「據兄弟們的描述,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高瘦男人,身手奇佳,七、八個弟兄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弟兄們還說,他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一張臉好看卻又冰冷得駭人。」

  「這又是哪一號鬼頭蝦蟆臉?」翁鎮福狐疑道。

  韓山又沉默了。

  「多派幾個弟兄去擺平他。」翁鎮福揮揮手,彷彿事情就此解決。

  「董事長,我剛說過,七、八個弟兄一起上也拿他沒辦法,甚至連碰也沒能碰到他一根汗毛,若真要擺平他,恐怕至少也得二十個兄弟上去,可是這樣一來便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警方一注意,那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很快就會閒風而至,然後天福建設就會被挖出來了,這可是我們一直在避免的。」

  「他奶奶的,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要怎麼樣?」翁鎮福咬牙抱怨。

  韓山思索著,關鍵就在那個店員,但是他卻查不出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物,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就抓不到對方的弱點,沒有弱點的敵人是最難對付的。

  弟兄們已經開始排斥去康樂杜區騷擾的行動,不但害怕受傷,而且明明知道打不過人家又想找人家的碴,這根本就是蠢蛋才會做的事!但是這一點他一絲兒也不敢透露給翁鎮福知道。

  該死!韓山忍不住暗裡詛咒著,明明是很簡單、很擅長的事,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第四章

  任何老闆都不希望找不到自己的員工,包括翩然。

  墨維都選在下午空閒時段出去,翩然自然知道他出去做什麼,卻不知道他到哪裡去及怎麼做。她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看不到他也找不到他的感覺。

  所以她買了一支手機塞給他,命令他隨身攜帶。

  「任何老闆都不希望找不到自己的員工。」她告訴他。

  將近一個禮拜了,他總是出門時說一聲、回來時招呼一聲,但是當她問他有什麼結果時,他就變成啞巴了。無論她是溫柔哄騙或是破口大罵,他都來個充耳不聞兼相應不理,氣得她直想拿個千斤頂撐開他的嘴巴,或者拿支大鎯頭敲開他的腦袋瓜子,瞧瞧裡頭裝的是不是水泥,否則這個人怎麼會這麼頑固?

  而這個問題尚未解開,另一個更迫切的危機即接踵而至。

  那是某一個又冷又濕的冬夜,毫不停歇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快打烊了,雖然已經變成毛毛雨,但是仍不情不願地灑落著。

  「都快過年了,哥怎麼還不回來?」翩然嘮叨著。

  這是她近一個星期來養成的毛病,每當沒客人時,她就叨叨絮絮地念個不休。

  就像現在快一點了,她手裡忙著算錢記帳,嘴巴仍不肯休息片刻。

  「連通電話也不打,存心讓人著急嗎?」

  墨維默默地掃地、拖地,他心裡明白得很,翩然是在報復他什麼也不肯說,所以以虐待他的耳朵來出氣。

  但是,如果她知道其實他愛死了她甜美清脆的嗓音,還有她每一字每一句宛若和親人閒聊、抱怨的口氣,不知道她是否會改弦易轍地停止她的叨念,開始以揍他為樂呢?

  雖然那兩隻粉拳打起來不痛不癢,但是他可沒那麼笨,存心破壞自己享受的機會,他默默地讓自己深深沉浸在這股溫馨的氣氛裡,為自己未來的寂寞空虛歲用儲存一些足堪陪他度過苦澀日子的甜美回憶。

  「……姊那邊也等著他來解決,」翩然把零錢鎖進收銀機裡,大鈔則放進口袋裡準備拿到二樓的保險櫃鎖進去。「他不回來,姊這個年就難過了。還有,家裡也會只剩下我們兩個過年,這樣一點也不夠熱鬧,我喜歡……」

  一起過年?!

  他曾經過年過嗎?在他可憐的記憶裡,從來沒有。

  七歲以前,他的記憶裡只有責打怒罵。七歲以後,他的生活裡也只有不斷的學習和夜以繼日的訓練,連睡覺時間都少得可憐,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便已是奢修的享受,哪來時間過年呢?不管中國年或外國年都一樣,都是故事書中才有的名詞,不,他連故事書都沒有看過。

  真可笑,他是在二十歲離開野獸窩後,在外面的世界中才學到這兩個字的意義的。

  「……放鞭炮、管區會容許我們小小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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