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莫鑫鑫抬眸,給他一記媚笑。
她貪看他穿著日式浴衣的模樣,雖然是西方臉孔,但卻別有一番味道,尤其是半裸胸膛——會引人犯罪。
「陪我喝一杯。」她高舉酒瓶遞向他,邀請。
貝洛斯眼神深沉,接過酒瓶坐在她身側,為她及自己斟滿。酒過三巡,兩人都沒說話,默默的望著天上的明月,或者,在對方胸前的事物留連。
雖說,她自認為已經有足夠的勇氣,但是看到他卻又怯懦了,於是藉酒壯膽,喝了幾杯清酒後,她突然拿下頸間的翡翠之鑰,遞給他。
「拿去!」她的動作稍嫌粗魯。
「你——」貝洛斯心漏跳一拍,心情頓時蕩到谷底。
她要將翡翠之鑰還他?!
「我只是借你而已,那只珠寶盒沒有翡翠之鑰根本打不開。裡頭有你母親留給你的信,還有一個很驚人的東西——要還我,我只是借你而已。」她重申了很多遍,是借,一定要還給她。
貝洛斯心情頓時放鬆。「我以為你不要了。」不要他,也不要他的愛——好在是誤會。
「除了媳婦,我才不會把翡翠之鑰給人呢。」莫鑫鑫打了個酒嗝,「一定要還我。」
「當然,送給你的東西,我沒有要回來的道理。」貝洛斯笑著接過翡翠之鑰,起身去從隨身行李中翻出那只珠寶盒,回到她身邊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從盒底打開這只做工細緻的盒子。
「這——」映入眼簾的東西,讓貝洛斯呼吸一窒。
那巴掌大的盒子中,除了一封泛黃的信之外,還有一顆嬰兒拳頭般大的鑽石。
掌管礦脈多年,貝洛斯自然對寶石有一定的鑒定力,他明白這麼大的鑽石很少見,先不論這顆鑽石的克拉、切工、色澤、純淨度,光是這個大小,就夠讓人驚訝了。
這就是列斯登皇后所守護的寶物,他不敢想像,若翡翠之鑰落入柯裡親王手中,這「無價之寶」將會變成軍事武器,炮口對向列斯登皇宮——
也幸虧翡翠之鑰的傳言,讓柯裡親王以為握有翡翠之鑰就擁有財權。多虧這只珠寶盒設計得巧妙,任誰也想不到真正的寶物就在盒子中!
說到寶物,對貝洛斯來說,真正的寶物是盒中藏起來的——母親的親筆信。
他飛快的攤開招成四方形的信紙,母親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默默的看完信,他微笑將信折起,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
「你……看完了?」莫鑫鑫訝異。他怎麼沒有反應?
「看完了。」他點點頭。母親信件的內容,他大略知道。
簡略的只提到母親不希望他們反目,以及席爾待他的一切都是她同意的,信末期望他,成為一個不輸給父兄的好國王。
「這兩年來,我住在皇宮裡——我母親的別苑。」貝洛斯緩緩訴說著,「那個院落被席爾封閉多年,不許任何人踏進,我曾因為這件事情跟他大吵過,我恨他不讓我整理母后的還物。直到兩年前才明白,那處別苑,席爾長年派人整理,維持得跟我母親在世時一模一樣。
「我才驚覺,席爾對我母親並不若他表現的那樣冷若冰霜,他視我母親為親生母親。從母后的寢宮中,我找到她的親筆手札、席爾寫給她的私信,以及……我與席爾的合照。
「我那時太小了,應該只有兩歲吧,那張席爾抱著我對鏡頭笑的相片,真的震撼了我。母后將那張相片藏在壁紙後,因為席爾為了不讓我發現,他要我恨他,所以毀去所有兄弟之愛的證明——」貝洛斯沒提的是,拿到那張相片後,他非常「好心」的送到席爾面前,當著布拉德的面,笑說:「不知布拉德可曾見過陛下笑得這般純真無矯?」當場搞冷了這對性格扭曲的同性戀人。
「但是他沒想到,母后偷偷為我們兄弟倆留了後路。」只是,他惡劣的一面把事情又給搞僵了。
可以說是風水輪流轉,貝洛斯越來越像席爾的陰沉冷靜,而席爾越來越有貝洛斯沉不住氣的一面。
他們——不愧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鑫鑫。」將鑽石放回原處,重新鎖上珠寶盒後,他親自為她戴上翡翠之鑰,「這兩年來,我不只一次從高處眺望列斯登的國土,想著我要給後世子孫什麼樣的家園?我知道,我必須改變。」他的手滑過她鎖骨,千言萬語,只有一句,「現在的列斯登,適合我們的孩子。」不提他為了達成目標耗費了多少心血。
莫鑫鑫望著他的眼,動容的想著:啊!他變了,變成她喜歡的那個貝洛斯。
他什麼都不提,不提他的傷、不提他這兩年來做了多少努力,放下准國王的身段,只要她跟他回家。
回家啊……
捧起他的手,食指滑過他粗礪的掌心。他——一個王子,准國王,為何有一雙粗糙的手?
當下有一些明白,為何安潔他們會這麼快就接納了他,沒有懷疑。
突然間,她好想看,好想看看他親手改造的列斯登。
「我不會在黃金御座上雕下我們的甜蜜生活。」握住她的掌,貝洛斯輕喃,「我很小器的,甜蜜的生活,你我兩人看得見就夠了。」
這,比任何甜言蜜語還要能引起她的共鳴,她當然清楚貝洛斯看了自己的信,眼不自覺瞟向他胸口的瓷器碎片,忍不住皺眉。
「我不喜歡兒子亂挖的毛病,一定要想辦法把他這個壞習慣改掉。」
「再同意也不過。」他附和。
「以後不可以利用兒子互挖對方的秘密!」她再加一條。
「一言為定。」貝洛斯也受夠了兒子的亂挖,「我的日記本在你那,對吧?」
莫鑫鑫跳過這個問題不回答。「還有,我不想跟兒子分開,我討厭把孩子送進宮教養,我要每天看見我的小孩!」
「這個有點問題,光是大臣那邊就不容易搞定。」
「我堅決反對這種不人道的規定!」她抆腰怒吼,「我才不要把我的兒子交給不相干的人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