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你、你說什麼強逼民男?我哪時向你要求這種事了?」
人家她還是個未成年清純女孩耶!
哪會這麼不知羞的強迫他、強迫他……呃?!
瞪著黑勳唇畔隱隱浮現的純然笑意,像是融化冰原的暖陽,和煦地、熏然地,教她一時間看直了眼,捨不得移開視線。
沒想到這個冷面男笑起來別有一番風情,還挺迷人的說,他真應該沒事多笑笑,才不會老讓人覺得嚴肅難以親近。
「你幹麼故意曲解我話裡的意思?」
看見冷面男難得一見的笑意,左妤媗心頭的一把火竟滋——的一聲熄滅了,連個餘燼都不留,可見那笑容的殺傷力有多強。
如果他再這樣勾惑人心的對她笑,她難保自己不會像他口中所說,仗著董事長頭銜強逼男性員工……
停停停!
才剛信誓旦旦的否認,這會兒就換她自己想入非非,真是丟人!
「你腦袋裡在想什麼色情畫面,想得鼻血都快流出來了?」瞧她一張俏瞼兒爆紅成番茄,黑勳惡劣地挑了挑眉,湊近她輕聲喃問。
他忽然發覺,閒來無事玩弄一下這個單純正直的女孩也挺有意思的,這甚至比商場上爾虞我詐的廝殺還來得有意思,讓他心情頗佳的止不住逗弄。
「我、我哪有流鼻血?!」
迅速地抹了抹鼻端,發現自己竟然上當受騙,她氣呼呼的抗議,殊不知這直接的反應等於承認方纔她腦袋裡,的確在想一些兒童不宜的邪惡畫面,讓看戲捉弄她的黑勳不禁沉笑出聲,心想他很久沒這麼放縱情緒了。
「你!可惡,別笑了!快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啦!」瞪著他放肆的嘲笑,左妤媗決定收回前言。
這男人的笑哪裡迷人了?
根本是很欠揍好嗎!
害她拳頭好癢好癢,卻又沒膽一記貓拳揮上那張冷俊酷帥的臉龐。
「你想知道實情?好,我就告訴你。」
從西裝口袋中掏出煙盒,他動作優雅流暢地取煙,點燃、深吐,然後朝她露出一個陰鬱嘲諷的神情,害左妤媗畏冷地輕顫著身子。
「我的目的就是吃下香港頗富盛名的皇鑫大酒店,做為我旗下產業進軍中國大陸的前哨站,而你,是我達成目標最便捷的選擇。」
朝她滿是怒容的小臉吐出一圈煙霧,看著她因不小心吸入濃煙而咳嗆連連的可憐表情,黑勳不意外她在知道「一部分」事實真相後會心生不滿。
「咳咳咳,就、就為了個人私利,你不惜利用我奪人家財?!」
左妤媗被煙味熏得狼狽咳嗆出淚水,聽他談論自己的輕謾語氣,好像她不過是個「可丟棄式物件」,她心頭頓時燃起莫名的怒焰,這情緒比起以往遭人誤解或受到欺凌都教她來得難過。
「你以為那些人值得你同情嗎?天真的公主。」
一把扯過她纖細的手臂,他傾近了臉龐諷笑,「你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根本是堆廢柴,仗著老子有錢四處為非做歹,販毒、強暴樣樣都來,這樣的人有資格繼承大筆遺產過著為所欲為的人生?
「再說當年你母親受你父親欺騙玩弄懷了身孕,就是讓心懷妒恨的正室給逼上絕路,才會帶著年幼的你投靠妹妹和妹婿,卻在外人異樣眼光下抑鬱而終。
「你說,這些人會比你值得繼承這筆龐大遺產,過著不愁吃穿、揮霍無度的後半輩子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左妤媗愕然地問。
關於當年母親為何要帶著年幼懵懂的她逃離香港、離開父親一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因此震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愈是骯髒的醜事,就愈想要隱瞞,而『魅影』就是潛入醜惡的人性深淵,為罪人召喚夢魘的鬼魅!」將一份資料夾丟至她眼前,黑勳低沉詭譎地哼道。
慌顫地翻閱手中資料,每看一頁,她擰蹙的眉頭就多鎖緊幾分。
「現在你還想將這間皇鑫大酒店還給那兩位親愛的兄長嗎?」
接著他又冷冷地說:「如今他們名下已有足夠過下半輩子的財富,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改掉以往揮金如土的驕奢生活:而你這個蒙塵的公主,雖然是同一個父親生的,卻從過去到現在都是一無所有、一貧如洗。
「當年你母親逆來順受忍受男人的欺騙,認為自己不配得到任何補償就逃離香港,此刻,你也覺得自己沒有這個價值,不該得到一分公平的待遇嗎?」
睨著她俏顏上掩藏不住的彷徨表情,黑勳顧不得心頭隱約傳來的異樣騷動,強迫自己不帶情感地譏諷。
「只要一年。」
挑起她神情脆弱的蒼白小臉,他在她眼前比出一根食指。
「等你滿二十歲,和我簽訂酒店經營產權讓渡書後,我會支付你一筆龐大的金額,讓你可以用那些錢重返校園完成學業,甚至是離開香港、台灣,無憂無慮過著一輩子不愁吃穿的富裕生活,如何?」
看著他如魔鬼般誘人墮落的深黝瞳眸,和不住在耳畔低吟似催眠般的喁喁細語,左妤媗盯著手中寫滿醜聞的資料,彷彿聽見心底有兩股力量在爭執拉扯,就要撕裂她平凡而單純的心!
生父的遺棄、正室的逼迫、母親的軟弱,上一輩之間的鬥爭紛擾,就這麼草草決定了她一出生就得背負的原罪。
私生女的身份讓她從小到大飽受冷眼相待,還要忍受外人的指指點點。而母親去世後,沒有為她留下任何東西,所以寄人籬下的她只能咬緊牙根自食其力,每日每日為了學費生活費奔波忙碌,只能羨慕地看著同齡女孩盡情歡笑享受青春。
如果可以……如果有機會,她也想和別人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啊!
難道她不值嗎?
被遺忘了這麼多年,她真的不配擁有這些嗎?
「好,我答應你!」
最終,左妤媗無法抵抗那股渴望反噬的力量。
生父所留下的遺產,她和正室生的兩名兄長一樣,都有繼承的資格不是嗎?那麼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怯忍讓,放棄原本應該得到的公平待遇?她那個不負責任的風流父親,當年玩弄女人的時候,恐怕從沒想過自己也有付出代價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