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種性子,注定要吃苦頭的。」她輕笑附和。「四師嫂好像也會自個兒胡思亂想,然後自己悶頭傷心難過,真是棘手的性子。」她是明眼人,也是聰明人。「不過還好,似乎不蠢。」
「寶兒很聰慧。」虎將的笑容越擴越大。她……喜歡上他了?不再只是想藉由他脫離林伯孝的逼親,以及擺脫一成不變的生活?
「她看起來像個千金小姐,會做晚膳嗎?」秋海棠有些懷疑,她可不想食不下嚥。
「我不知道。」他皺了皺眉,不放心的起身。「我看我還是去瞧瞧,海棠,你自便。」
「去吧!」她不在意的揮揮手。看來,四師兄也挺喜歡四師嫂的!
兩情相悅啊——
她笑了笑,真好。
第六章
在沒有驚動玉龍寨裡任何人的情況下,秋海棠暫住一宿之後,天亮便與師兄告別。
「四師兄,先找個時間帶四師嫂回荒谷拜見師父和師叔吧!」離去前,她殷切交代。
「我會斟酌的。」他當然會帶她回荒谷,在確定她的感情、確定她能適應他的生活、確定她不會後悔之後,他會帶她回去的。
秋海棠望著他們,最後上前將朱寶兒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對她一陣耳語之後,才飛身從來時的路徑離開。
朱寶兒捧著發燙的臉,不敢回頭,直到虎將自己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
「海棠對你說了什麼?」瞅著她嫣紅的臉蛋,他不禁莞爾。那丫頭,肯定又口無遮攔了。
「沒有,她沒說什麼。」她飛快的搖頭,緊接著便有些懊惱的閉了閉眼。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在做了幾次吐納,緩和自己羞澀的情緒和飛快的心跳後,她才徐徐的道:「海棠說她送了一個禮物給我,要你教我怎麼使用。」她刻意挑了其中一件不會讓她臉紅心跳、羞臊不已的事兒來說。
「喔,我差點忘了。」虎將這才從懷裡掏出髮釵,交到她手裡。
「髮釵?」朱寶兒有些訝異,為什麼髮釵要他來教她怎麼使用?「這髮釵……不是普通的髮釵?」只有這個可能了。
「聰明。」他讚賞的一笑。「這髮釵是海棠自己製作的,它其實是種暗器,釵身裡裝了約五百根長約半寸、比毛髮還細的針。」
「啊!」這髮釵裡頭藏了五百跟針?!好驚人!「怎能使用?」
「這顆珍珠便是機關,每按一下,就會從釵尾那個細小的孔中射出三根針,針身抹了迷藥,一接觸便會立即昏迷。」
她仔細的看著釵尾,好一會兒之後,終於確定確實有個非常細小的孔。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呢!
「小心,別射中自己了。」瞧她將釵尾對著自己,他著實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海棠好厲害!」朱寶兒讚歎地說。
「的確,海棠製作暗器的技術在武林上是非常有名的,這支髮釵若要販賣,至少五千兩起價,不過這是非賣品,這世上也僅有這一支。」
「這麼貴重,我真的可以收下嗎?」她不安地眨巴著水眸。
「收下吧,海棠難得會送人暗器呢,就連牡丹和薔薇也要花銀子向她購買,她願意賣已經是很大的禮遇了,可見她真的非常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她啊。」朱寶兒羞怯的一笑。那樣爽朗不做作的人,很難不去喜歡。「如果我有她一成的能力,就可以……」神情有些黯然,閉上嘴,她沒有說下去。
「就可以怎樣?怎麼不說完?」他深思地望著她。
「沒什麼。」她連忙搖頭。「對了,夫君,你不是說要教我防身嗎?」
「這支髮釵就是你最好的防身武器,只要瞄準好目標,按下珍珠,就可以撂倒一、兩百人。」他開玩笑地說,「不過還是教你幾招教訓登徒子的招數好了。」
「太好了,我會認真學習的。」朱寶兒像在發誓似的,非常鄭重。抬手將髮釵插入發中,便期待的望著他。
虎將不禁失笑,瞧她這麼認真的模樣,他也不能打馬虎眼了。
「好,首先,男人身體有幾個脆弱的地方,你要記住,只要力道夠、夠精準,絕對能夠爭取到逃命的時間。」
「好。」很認真的點頭。
「第一個地方就是眼睛,你想想,該怎麼攻擊?」他未授先考。
「攻擊眼睛……」朱寶兒凝眉思索,抬起手,在他眼前比劃了一下。拳頭……不太對,靈光一閃,她伸出兩根指頭在他眼前虛晃。「這樣,戳眼睛。」
「沒錯,用食指和中指戳對方的眼睛,不過這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不僅要快、要准,還要狠得下心才行。」
朱寶兒垮下臉,不甘心的點頭。他說的沒錯,此刻的她的確很難想像將手指插進另一個人的眼中。
「別急,慢慢來。」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第二個地方,是腳背。」
「腳背?」她好奇的低頭望著他的腳背。
「你轉過身去。」虎將搭住她的肩,將她轉過身背向自己。「如果有個不肖之徒從你身後接近,意圖非禮你,當他從背後一把將你抱住……」他一邊說,一邊行動,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身子。
朱寶兒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感覺到緊貼在背後熾熱的體溫。
「這時你要怎麼辦呢?」他在她耳邊低問。
臉頰一陣燥熱,卻忽然聽見他一聲短促悶笑、可惡,他故意擾得她臉紅心跳,然後才取笑她的反應!
察覺之後,朱寶兒力持鎮定,突然抬腳用力往他的腳背一踩,雖然腳底很痛,可是聽見他低咒一聲,她可開心了。
「夫君,這樣對嗎?」
「基本上沒錯,不過你的力道不夠,不足以使歹徒放開你,你現在只是激怒歹徒而已。」他低聲咕噥,雙手圈得更緊,將臉埋進她馨香的發中。老天,他不想放開她了……
「可是我已經盡力了呀……」朱寶兒不自覺的抬手,覆在他環住自己身子的手臂上,力量似乎慢慢的消失,只能無力的靠在他胸膛,她氣息有些紊亂。「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