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太像是她的處事風格,她向來直人快語,但現在扭捏猶豫得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你感覺得出來?」
「是啊。」從昨天義賣園遊會結束後,她的情緒似乎一直在浮動中。
「你想,你大哥感覺得出來嗎?」如果連克謙都看得出來,定傑不可能毫無所覺吧。
「應該吧!」因為她的個性太好懂,親近的人應該都看得出她的異狀。
「但是他卻沒有反應。」
那代表著什麼?他的心思並沒有在她身上。
但是,教她真正在意的,不是他沒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更不是她在嫉妒他和辛歆愉太過接近,而是昨天下午,她不小心撞見了一件事——
辛歆愉請人幫雅閣搭了個臨時檯子,讓雅閣可以繼續義賣,但是眼看著都已經過了一個鐘頭了,卻依舊沒瞧見敖定傑回來,所以開始再度胡思亂想的她,為了阻止腦袋的思緒亂轉,開始滿場尋找著他的身影。
當她繞了一大圈,正打算要放棄的時候,卻在停車場找到了他。
原本要開口喚他,卻發現他正在講電話。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事情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解決……」
聞言,她不由得停下腳步,發覺他正要轉身,她趕忙躲到車旁,蹲在輪胎邊,一會,再偷偷地探出頭來。
如她猜測,他一臉鐵青,眉頭皺出小山,抿緊聞言顯示他的耐性即將告罄。
他到底是在跟誰講電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正思付著,又聽見他刻意壓低音量的怒咆,「……你真以為那麼天衣無縫嗎?今天要不是我要求主辦單位將出入口監視錄影器上的畫面給撤掉,你真以為你還能和我談條件嗎?」
片刻,他冷哼著,「我告訴你,談判破裂,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至於我想怎麼做,保證你待會就會知道。」
語畢,他收線,快步離開。
等腳步聲走遠後,她才站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她聽見的對話不算太多,但是從他片面的話推測,和今天義賣攤子被砸的事絕對八九不離十。
而且聽起來,電話那頭的人就像是今天砸攤的主謀。
但,他怎麼會知道主謀是誰,甚至還能跟對方聯絡上呢?
心頭冒出千千結,幾欲令她窒息……
「艾娃,怎麼又發起呆了?」
耳邊再次傳來敖克謙的聲音,教她再次拉回脫軌的思緒。
天啊,她快要被逼不算!老是被昨晚那幕給絆住,教她始終恍惚不安,腦袋一片模糊不清。
「到了。」敖克謙好心地提醒她。
「……哦。」臉色沉重地踏出電梯,一想到待會要見他,她就很頭痛。
心頭太多疑問想問,但好怕問出的答案會讓她更痛。
所以決定不問,但不求個清楚明白,她就快要被疑問給塞曝了。
她沒有習慣在心裡藏秘密,秘密會在她的心底不斷膨脹,逼得她很想要跑到海邊挖個洞,大喊著國王有驢子耳朵!
啊,她以往從不猶豫的,為何如今卻被感情給牽制住了手腳,教她踟躕不前?
「欸,是歆愉。」
渙散的神智再一次倚靠敖克謙的聲音將她拉回。她抬眼望去,瞧見辛歆愉就在敖定傑的辦公室裡……不對,是坐在敖定傑辛歆上。
她有沒有搞錯啊?
她該不會忘了敖定傑已經是人夫了?
妒火沿著胸口,一口氣衝上腦門,艾娃快步向前,正準備直搗黃龍時,卻突地聽見裡頭傳來辛歆愉的聲音——
「我幫你一個天大的忙,難道你不謝我?」
艾娃停下腳步,下意識閃到一邊,挑了裡頭的人無法直視的位置,敖克謙見狀,也跟著照做。
「昨天不是已經謝過你了嗎?」敖定傑不算回著,輕輕地將她推到一旁的位於坐下。
「只是口頭上的謝,誰要?」辛歆愉嗔道。
「歆愉,我說過了,我並不喜歡你,而且我已經娶了艾娃。」他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盼她適可而止。
聞言,她悻悻然地瞪著他。「哼,你要是真喜歡艾娃,你會要張嘉慶開車去撞她?」
敖定傑神色一沉。「他跟你說的?」
「要不呢?」豐歆愉直瞅著他。「我一直覺得男人心在事業上,才像個男人,但是為了事業而使計去傷人,這可就不對了。」
雖說她很嫉妒艾娃搶走了他,但是知道他原來使計讓艾娃傾心於他,她便不由得替艾娃感到悲哀.
因為她的愛情是架構在被設的陷阱裡頭。
「那是權宜之計。」他神色冷肅。「這件事,不准你再往外說。」
「所以我才問你,要怎麼謝我?」昨晚,她替他逮住了張嘉慶,拿著監視錄影器的畫面徹底堵住了張嘉慶的嘴,逼得他往後非得和這件事分割清。不可,卻也從中得知了敖定傑要他去做的小動作。
「你要我怎麼謝你?」敖定傑吐口氣,點了根煙。
「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過,你和艾娃只協議結婚一年,那麼,這就代表一年後你們一定會離婚,而到那個時候,你身旁的位置是否會保留給我?」
他微瞇起眼,吐了口煙霧,似笑非笑。「你不是說我的做法不對嗎?」
「那是因為你用在不對的人身上。」她對他的感情,並不是建築在爾虞我詐之中,而是純粹地欣賞再昇華成愛情的。
「抱歉,我說過,我已經愛上艾娃了,就算是一年協議時間到,我也不會跟她離婚。」他說得堅決,一點機會都不給。
「你真的愛上她了?」
「你看不出來嗎?」他好笑地反問。
「所以你才要堵張嘉慶的嘴?」就怕他被逼到無路可退之後,會跑到艾娃面前告狀而被她知道了真相?
「我只是要他別藉著我,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艾娃身上。」當初確實是他利用張嘉慶,但後來是張嘉慶因為被開除,才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到娃的身上,做了些可笑的舉動。
「那麼,張嘉慶說的都是真的?」
「那傢伙又說了什麼?」長舌的傢伙,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老早便要歆愉領著警察把他關進牢裡,豈會只是口頭警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