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結婚對像?」
「是的。」她揚起下巴,直視著他,「你應該看得出來,他正在追求我。」
「我是看得出來,他確實對你『很感興趣』。」他此話帶點謔意。
當然,他諷刺的不是她,而是表明對她有興趣的萩原雅一。
「不管是興趣還是什麼,總之他是我的人選之一。」
「是嗎?」他濃眉一擰,神情懊惱。
人選之一?她是說……她確實在物色未來的結婚對像?可是他父親不是說她一直以來都拒絕他人的追求嗎?
「你是認真的嗎?」他直視著她問,而此時,電梯已經抵達地下停車場。
電梯門一開,英希立刻衝出電梯,並尋找著通往一樓的出口。
他趨前拉住了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猛回頭,狠狠地瞪著他,「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為什麼?」她大聲質問他。
「因為你是……」看著她美麗又倔強的臉,他頓了一下。
「因為我是什麼?」她秀眉一橫,「我連你的妹妹都不是。」說罷,她轉身要走。
「英希。」他再一次拉住她。
這一回,她氣得想攻擊他。
掄起拳頭,她往他胸口槌去;他眼明手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牢牢攫住。
她羞惱地瞪著他,「放開我。」
「你打不過我的。」他看著她,「我很清楚你有多少的氣力。」
那一瞬,他的眼神是熾熱的,那熱度足以將她燃燒。
她心頭一悸,怔怔地望著他。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變得這麼糟?」他凝視著她,感觸頗深地說道。
聞言,她胸口一陣顫抖抽緊。
是的,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如今的他們總是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中,不見面便罷,一見面就是激烈的爭執及對抗。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他們……不,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因為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孩子,不再是個依賴大哥哥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愛著他,卻無法有任何期待的女人。
想到這兒,她不禁悲從中來……
「英希?」見她眼眶在瞬間泛紅,他心頭一緊。
「我們的關係已經……已經變了……」她看著他,眼底有哀愁、幽怨及無奈。
「英希……」
察覺到自己似乎變得有點軟弱,她眉心一虯,硬是武裝起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私事。」她說。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柔弱,一下子嬌悍,意匠還真有點反應不及。
「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跟言辭有多麼不恰當嗎?」她語帶詰責,「你知道你讓我有多尷尬、多難堪嗎?」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也許你不在乎,但我沒辦法。」她咬了咬唇,「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秘書,不能像你那麼恣意妄為。」
他濃眉一皺,「恣意妄為?」
「你或許不必擔心得罪了別人,得遭受到什麼抵制或責難,但我必須顧及到我老闆及對方的顏面。」
她是說……他剛才所做的一切根本是「雞婆」?
「你是秘書,不是交際花。」他衝口而出。
這樣的話太傷人、太辛辣,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用這種話去定義任何女性,而他卻對她……
一切的後悔都已來不及,因為她已經因倍感屈辱而神情憤怒地瞪著他。
「放手。」她聲線一沉,語帶威脅,「你放手。」
「英希,我只是……」他一臉歉意。
「你憑什麼?」她憤怒地詰問他,「就算我是交際花,又關你什麼事!」
「你不是交際花,我只是……」他深深懊惱且懊悔地,「Dammit!」
她擰著眉心,氣憤又受傷地瞪視著他。
雖然她看得出他的懊悔,卻無法原諒他竟用那樣的字眼教訓她。
「你憑什麼管我?」她強忍著淚水,「你離開了那麼久,你根本不瞭解我,更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
「英希……我只是關心你,我不希望你遇到錯的人。」
「對或錯,我心裡清楚得很。」她要強地道,「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了氣我,而作出什麼不智的決定。」
「我是低能嗎?你憑什麼認為我的決定是不智的?」
「萩原雅一並不適合你。」
「你怎麼知道?也許他跟我再適合不過。」
「你自己明白,你對他並沒有意思。」
「胡說!」
「如果你對他有意,剛才就不是那種反應及態度。」他語氣肯定地說,「當他邀請你跳舞時,你應該給他一記美麗的燦笑,應該將手交到他手裡,應該……」
「你懂什麼?!」她打斷了他,情緒激動而失控地大喊,「搞不好我只是想吊吊他的胃口!」
他沉默了一下,定定地注視著她。
「英希,我很瞭解你,你不是那樣的女孩。」
「瞭解?」她蹙眉冷笑一記,「你對我的瞭解不就是我是交際花嗎?」
「該死。」他濃眉一擰,「你知道那句話是無心的,我只是一時衝動。」
「你離開很久了,你知道嗎?」她忽然淒迷地一笑,「你還自認為瞭解我嗎?」
「英希……」這件事,他是理虧的。
是的,他確實是離開了很久,不,確切的說法應該是……他「逃開」了很久。
在他逃了那麼久之後,他還奢望她瞭解他對她的感情嗎?
「什麼都沒有……」她眼裡閃著淚光,「連一通電話、一封信都沒有,你憑什麼突然擺出一副關心我的大哥架式?」
「英希……」
他懊悔著逃避去面對感情的自己,但那個他已經是過去式,現在的他,只想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是多麼的重要,只想讓她瞭解她是他的一切,只想讓她明白,如果失去了她,他的人生如同枯槁。
「我已經不會再在半夜因為夢見爸爸媽媽而哭醒,我已經……」她噙著淚,「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意匠哥哥』。」語罷,她掙開他的手,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