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要什麼?」他快無計可施了。
「我要離開!」
尼凱安靜了一會兒,又不屈不撓地進行他的說服工作。「這樣吧!你可以隨意上班,薪水照算,如何?」
「我是個規規矩矩的人,不希罕有什麼特權。」
「好吧!那麼每年公司招待你到國外旅遊兩次,很棒吧?」他繼續利誘她。
「我不喜歡到處亂跑。」她一句話就堵死他。
「那……當我接任總裁時,我把總裁的位子讓給你,我繼續做副總裁,為你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樣總行了吧?」
若瑩再也忍不住了,失笑道:「讓我做總裁?尼凱,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尼凱也笑了。「只要你肯留下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若瑩慢慢收回笑容,平靜地問:「為什麼一定要我留下來?」
在一陣靜默後,尼凱思緒混亂的說:「我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很困惑,為什麼一碰到你,我就……就瘋狂?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去理智過,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我就是控制不了……」
「尼凱……」若瑩聽了好心疼。
「聽我說,若瑩,我知道我不該忘了你,但是,請你不,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我一定會想起來的,我保證,若瑩,我保證!」他苦苦哀求。
「尼凱,我不……」
他打斷若瑩的話,「不要說不,若瑩,你是那麼善良的人,不要對我那麼殘忍,若瑩,我……我受過傷,有一大段記憶都不見了,但是我一直……」
若瑩聞言,遽然一驚,「你受過傷?什麼時候?」
「八年前。」尼凱老實回答。
「幾月?」
「十月中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若瑩喃喃自語著,這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答案。她從沒有考成到這種可能性,因為那似乎太過戲劇化了。
「若螢,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尼凱提心吊膽的詢問她。
此刻,若瑩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才好了。
藏在她內心深威的怨尤突然生得毫無道理,八年的空等待,似乎只能怪責上天的捉弄。
如今,情況就卡在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尷尬境地,教她無所適從,似乎怎麼決定都會產生盲點。
而最重要的足,即使他失去記憶是個意外,畢竟他還是不記得那一段甜蜜的往事。
在這種情況下,她上前一步是突兀,本來往後退是最適合的作法,可是在他的低聲下為、委曲求全下,那麼做似乎又變得太過殘忍,不公平!
那就只好……在原地踏步了!
「好吧!」若瑩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只希望兒子不要罵她三心兩意才好。
「謝謝你,若瑩,謝謝你!」
若瑩幾乎聽不到尼凱的道謝聲,因為她的話聲一落,辦公室便驟然爆起一陣歡呼聲,有半數的人拔腳便往外跑,看樣子是忍不住要去通告全公司的人這個好消息。
「那是什麼聲音?」尼凱好奇的問。
若瑩無奈地搖搖頭。「你說呢?」
「好像是……歡呼聲?」
「你沒聽錯。」她給了肯定的回答。
他笑道:「瞧!若瑩,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耶!」
若瑩翻了翻白眼,「是嗎?」
「若瑩……」
「還有什麼事嗎?」若瑩全身無力的問。
「你上來做我的秘書好嗎?」
若瑩皺起眉,一口回絕他,「秘書的工作我不會。」
「你可以邊做邊學嘛!」尼凱耍賴著。
「我不適合……」
「若瑩,你說要給我機會的,那就該給我一個完完整整的機會啊!」尼凱說得理直氣壯。
若瑩又沉默了。
「若瑩?」尼凱擔心的喚了一聲。
「隨你吧!」
「謝謝你,若瑩,那麼,你明天就直接上來,我會叫陳秘書準備你的位子的,就這樣啦!」尼凱開心的說了一大串。
「咦?怎麼那麼快……尼凱?尼凱?」若瑩瞪著電話,他居然掛斷了!
始終在一旁盯著她的林愛咪一看到她掛上電話,就立刻問道:「若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副總裁跟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若螢看她一眼,隨即垂下眼輕語道:「有一天……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全部的故事,但是,不是現在,愛咪,不是現在。」
「為什麼不是現在?」
若瑩抬眼瞅著她。
「因為故事還沒有結局,沒有結局的故事是說不完的。」
孟飛翰端坐在電腦前,皺眉盯著螢幕喃喃自語著。
「嗯……是那一年的十月中旬……墜樓意外……七根肋骨所裂、雙手雙腳骨折、肺部嚴重刺穿傷害、肝臟腎臟破裂、頭骨破裂。腦內充血……昏迷十個多月,嘖嘖!傷得可真重,沒死還真是奇跡喲!記憶喪失……原來如此,看樣子,似乎也不能怪他吧……」
他敲打鍵盤片刻後,又皺起眉。
「奇怪,這種世家子女訂婚不都是大事宣傳的嗎?怎麼一點兒報導也沒有?嗯,肯定有問題!」
他緩緩將目光移到窗外沉思。
「如果……訂婚之事是……誤傳,那麼就剩下記億的問題了……雖然喪失記憶不能怪他,但是,當年的記憶若是失去了……這樣的話,似乎只能看他們之間的進展情況來決定結果了!」
若瑩當天晚上回到家後,一直迴避著孟飛翰若有所思的目光。她魂不守舍地煮好一餐至少還能下肚的飯菜,至於味道如何,恐怕就不能要求太多了。
坐上餐桌後,若瑩一直不安地翻攪著碗中的飯粒,心裡不斷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向兒子開口說明她一再改變心意的原因,尤其是……如何應付他的嘲笑。
孟飛翰吃完飯後,便雙手撐著下巴,有趣的看著母親侷促不安的神情。
「又決定不辭職了嗎?媽咪。」
若瑩吃了一驚,差點把碗摔到地上。「嗄?哦!嗯……」她囁嚅道:「好像……是吧!」
「為什麼?」孟飛翰以就事論事的態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