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你的愛好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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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軒……不要原諒我……永遠不要……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陷入昏迷前,她喃喃的說,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唇形道盡了她的悔恨。

  對不起……軒……

  一種單頻率的嗡聲,雖然細微規律不至於擾人,但聽在他耳裡卻是難以忍受的噪音,如尖銳的針不斷刺穿耳膜,那種感覺在熟悉也不過,那是……讓他既痛恨又恐懼的儀器聲

  眼皮迅速瞠開,一雙閃著褐焰的眼瞳,嚴厲地掃向四周……

  發出單頻的機密儀器、潔淨單一的慘白牆面、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下躺著的診療台,視線所觸全是那冰冷無情的……

  磊子軒只覺腦中有個空無的東西突然炸開,爆裂是那樣的私密,感覺是那樣的熟悉,泛起的痛,看不見而且說不出,就算明白也於事無補。這種陰險的痛,在體內匍匐前進,無惡不做,像躲在暗處監視的惡魔,總出其不意給他致命的痛擊。

  「啊……」雙手抱著頭,五官糾擰著,劇烈的痛讓十指幾乎快陷進了腦門,九歲那年,他無意間聽到那讓人震驚的邪惡秘密後,這種無人體會的椎心之痛,總在靜寂的夜裡大肆發作,猖狂的例行了二十幾個年頭。

  那天晚上,不!自從那女人離開以後,他就整日以酒為伍,酒窖裡的烈酒幾乎已所剩無幾,卻仍澆熄不了胸口狂燒的悶火。終於捱到了二十一號當夜,渾身酒氣卻心未醉的他,正等那冷血的女人來奪取她所要的東西,甚至會危急到他性命的東西——「邪惡之鑰」。

  卻在前一刻,被埋伏多年計畫已久的道森那夥人給捷足先登,一劑麻藥注射,之後的事他就再也不清楚了……

  「醒來啦。」推門進來的是穿著白袍的藍爾,「怎麼不多睡點呢?連續幾天下來,以酒維生、以淚洗面,那在強壯的身軀已被你整得殘破不堪。」

  「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被……這裡又是哪?」他清楚這間獨立的研究室他沒來過,而且好友那說話語氣和行為舉止,似乎有些不對勁,「你不是藍爾。」

  他陰沉的說。

  「要不然你說,我是誰呢?」站定他面前,白袍男子雙手環胸,賊賊的笑著反問。

  「鐸洛·查爾斯。」胸前那只項鏈洩漏了對方的身份。陰鷙地瞪那狡猾的男人,心衍生一股不安的感覺。「你剛才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啊,我就只是想先看一看嘛,而且,你之前不也是答應了,要把『邪惡之鑰』給我嗎?」撕下人皮面具,一張奸狡的俊美面孔盡現。

  「我是說了,但我要給的是她。」眼睛佈滿血絲,他揚聲怒喝。誰都不准碰他的頭,除了那女人之外……

  「有差嗎?你送給了我妹妹,反正到最後還是會交到我手上的呀,因為這是我派給她的任務,也是她對我往生父母報的最後一個恩情。」

  聞言,磊子軒暗下神色,抿緊的雙唇則隱約蘊含著怒意。該死的!那女人就不肯親口告訴他實情,在他誤會她的時候向他辯解一切,她為什麼要獨自承受呢

  第10章(2)

  「不錯嘛,我那妹妹眼光還挺好的。在酒吧外我看你被打得半死,若不是可可出手相救……那時還以為你是軟腳蝦,我正打算想把你們兩個拆散,因為再怎麼說,可可是我的妹妹,怎能把她托付給一個沒用的男人呢?」

  瞪著那老奸巨猾的查爾斯,不禁讓他對他心生忌憚。

  這麼說,從可可進入莊園的那刻起,查爾斯就已經埋伏在暗處,觀察他們一舉一動,卻還能鬼使神差的讓他們渾然不知所覺,如此狡猾多詐,難怪,她總是能被查爾斯控制的死死的。

  「我的女人在哪。」他要保護她,遠離眼前那可怕的男人。

  「女人!我們這裡的女人可多了,有崔西、瑪莉、香奈兒……你說的是哪個呢?」

  「我要的是可可。」忍住怒意,沉聲說道。

  「她呀!唉……說來真笨,她竟然單槍匹馬踏入賊窟,現在可好啦,人沒救到,反而自己身受重傷,幾乎都……」

  「說,她到底在哪……」再也忍不住的咆哮出口。

  「我之前已派人送去你家了,既然人家她是為了救你而受重傷,那你應該好好的去報答才是,所以醫療的費用就你出羅。不過,依她傷勢嚴重,那筆費用可能要省下來,改辦為後事吧……」

  看著空蕩蕩的研究室,這是臨時搭上的佈景,為了求逼真!白牙一晃,查爾斯笑得很詐。

  其實,早在幾分鐘前,他就一人自言自語的對空氣說話,因為那個男人聽到妹妹身受重傷,沒有遲疑任何一秒的飛奔離去……哼!真沒禮貌,他話還沒說呢。

  聳聳肩,他定向窗台,俯瞰巴黎的日景,腦裡又動起了某項詭計。

  「接下來換誰呢?」話一下,韓湘兒那張精緻的小臉浮現他腦海,一抹賊溜溜的邪笑在他嘴角化開。

  深暗的眸子一遞又一逼瀏覽著手上的信,那秀娟的宇體,似陌生卻又有點熟悉,每看一次,那眸又更沉了些,尤其是最後那一行字。

  我恨我愛你……

  盯著這五個宇,一種難以言語的苦澀湧進他心口,他彷彿能想像母親下筆前的那一剎那,是用盡全身力氣去刻畫出來。母親她……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

  這寶盒又回到他身邊,剛才管家奉上來時,說是查爾斯要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一個真相大白。盒子裡根本沒有什麼偉大的秘密,也沒有像傳言中的金銀財寶,更不可能為人打開權力慾望之門,那裡頭只裝著一封信,是母親藏在心底不敢對父親傾訴的愛意。

  「……」傳來一陣嗚咽聲,床上人兒痛苦的掙扎,那蒼白臉色似乎更白了些,緊閉的雙眸沁出涓滴的淚水。

  磊子軒趕緊依了過去,握著在半空中揮舞的小手,輕輕的喚醒她:「可可,不要怕,我在這裡,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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