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生氣了嗎?為什麼他都不來找她?
她有股衝動想去見他,想解釋一切,但又拉不下臉來,到底誰對誰錯,她已分不清楚,只能任由時間沖淡這一切。
原本想逃避的人是她,現在想見面的人也是她,連她自己都覺得矛盾,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雙重性格。
餐廳裡播放著悠揚的西洋音樂,她隨口哼哼,想藉此掃去臉上的憂慮,但外表可以掩飾,內心深處的傷痛想要治癒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她抬眼望了一下餐廳四周,這家餐廳對她來說意義很大,這是她和徐陽第一次約會吃飯的地方。
當徐陽帶她來時,第一眼她就喜歡上這個裝潢獨特的小餐廳,所以她選擇再度來到這裡,也是想回味一下兩人曾經擁有的甜蜜時光。
「晚餐是否吃得習慣?」
這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聽到徐陽的聲音,該不會是她心裡有所牽掛,所以自己跟著產生幻聽了?
「我送你回去。」
又聽到了!她立刻從位子上站起來,再度審視餐廳內所有客人的身影。
什麼也沒看見?她失望的再度坐回座位上。
她開始嚴重的懷疑自己一定是精神錯亂,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去看精神科了。
就在她撫著頭悶聲怨歎時,她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個人的身影——徐陽!
那帥氣挺拔的身型,她是怎麼也忘不了。
她想開口叫人,卻看見他身旁的女子,這令她原本一顆雀躍的心頓時停止跳動,就像快死了一般。
原來他帶女朋友來吃飯!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一切不是很明顯了嗎?她的腦筋像是被鐵錘給用力敲了一下,已經痛到無法思考。
正結完帳準備離去的徐陽,忽然看見宋可妍也獨自在餐廳裡用餐,他想過去打聲招呼,但先前她對他無法諒解,令他懷疑是否有必要再去打擾她。
連續兩天假日,他都帶著千田奈子到處參觀遊玩。
雖然他和千田奈子一起,但是心裡總是掛念著宋可妍,儘管那天離去時的氣氛不太好,但畢竟他的心中還是有她的存在。
「是宋小姐?」千田奈子順著徐陽的視線看過去,隨即明白徐陽為何猶豫不前。
「嗯。」他看著前方回應。
「去說清楚,說你還喜歡她。」儘管千田奈於對徐陽的好感不減,但她明白他心中喜歡的人是誰,愛情不能強求,她會選擇祝福。
「她對我有誤會。」他一直都很清楚可妍無法接受他的原因。
「有誤會就要說清楚。」千田奈於心急地說。
「我先送你回飯店吧!」難得見千田奈子如此急切的表情,不過他還是選擇放棄。
「不行,你不能這樣!」千田奈子不管他們之間的誤會是什麼,她決定要幫徐陽的忙。「你不說,我來說。」
徐陽看著千田奈子直接朝宋可妍的座位方向走去,他來不及阻止,但也不想影響宋可妍的情緒,只好先步出餐廳外頭等候。
「我可以坐這個位子嗎?」千田奈子用著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問著。
宋可妍抬眼看了一下,發現是徐陽身邊的女孩,而徐陽已經不知去向。
一開始她幾乎要衝口說出「不行」兩個字,但看在對方非常有禮貌的份上,她還是點頭答應。
「初次見面,你好,我叫千田奈子。」她很有禮貌的點頭。
「我叫宋可妍,你好。」宋可妍也回以一笑。但她真的不知道千田奈子來找她有什麼事,她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的。
「其實我們應該不陌生,我想找你談徐陽的事。」千田奈子說得很慢,深怕她的中文不好,對方會聽不懂。
「請說。」她是來向自己示威的嗎?宋可妍暗忖。
「我覺得徐陽是個很好的男人,對你很用心。」千田奈子用她學過的詞彙表達。
宋可妍沒有回應,想聽聽她葫蘆裡到底想賣什麼藥?
「你不應該懷疑他。」千田奈子繼續說:「他對你很好,但是你為他做過什麼呢?」
宋可妍不發一語,她為徐陽做過什麼?說真的,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跟你說,如果你還是喜歡徐陽的話,你就要學會付出與包容。」千田奈子表現出她最誠懇的態度。
「付出與包容?」宋可妍仔細想著。
的確,她對徐陽從未付出過什麼,只是一逕的想從他身上得到,不管是關心或感情,反之,她從未主動關心過他。
千田奈子說得很有道理,她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此時千田奈子又繼續說:「宋小姐,雖然我也很喜歡徐陽,但是他的心裡只有你,我得不到他,但我希望他快樂,所以我來幫助他,希望你能趕快回到他身邊。」
到此刻,宋可妍終於明白千田奈子的目的。
她好慚愧喔!看來她的愛情觀還停留在小學階段,這麼幼稚還想和徐陽談什麼戀愛!
以前她因為不明究理,就懷疑徐陽是個花心的人:因為他年少時戲弄過她,就說他是個惡魔;又因為這個身份沒告訴她,又認為他不夠坦白;此刻想想,她真是個小家十氣的人,一點點小事她都要斤斤計較,連申訴的機會也不給他!
「愛情需要靠雙方的努力才能長久。你明白嗎?我能說的只有這些,希望你聽得進去,早日和徐陽和好。」千田奈子說完便起身要走。
宋可妍真的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她只能呆呆的看著千田奈子離開。
她發現她一點也不瞭解徐陽,甚至此剛到台灣的千田奈子還不如。
他知道她早餐喜歡吃玉米鮪魚三明治,但是她卻從來不知道他早餐都吃些什麼?
她喝醉的那個晚上,他整夜照顧她、關心她,而她卻不知感激,還跟他耍脾氣。
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要對徐陽付出與包容……
千田奈子說得對,如果她還喜歡他的話,就應該要先改變自己。
但是改變了自己後,又能怎樣?她深怕得到的又是一場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