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麼多的證據都說明他正是大娘和小三說的好人,是她太麻木、太固執,她早該領悟到他是個好人,絕不可能傷害她!
想著憶著,她臉上露出了笑容,任心中對易水寒剛剛產生的那種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恣意蔓延。是的,他確實是她見過的人中最不尋常也最好心的一個。
正想著,門一響,易水寒進來了。
她哪囔道:「你怎麼老是嚇人?」
「我再不進來,你就要讓我吃麵糊了吧?」易水寒湊近鍋邊打趣道。
葉兒趕緊攪動一下鍋,還好沒有糊,還很香。
「好了,可以吃飯啦!」她快樂地說著,趕緊找碗盛上。
「我嚇到過你嗎?」易水寒將炕桌放好,問她。
「沒錯,很多次。」葉兒把面端上炕桌給他。
易水寒拍拍身邊的炕。「來吧,坐到炕上來吃。」
「不用,我就在火邊,這裡暖和!」葉兒搖頭,坐在地爐邊的木墩上,她可不想上炕去,那樣靠他太近了會讓她心慌。
易水寒也沒勉強她,他端起碗大口吃喝起來。葉兒也在火爐邊吃起來,幾乎一天沒吃飯,她也餓壞了。
「真的嗎?」等吃得差不多時,易水寒突然問。
「啊?」葉兒一愣,一時不知他問的是什麼。
「什麼真的?」
「我讓你受驚嚇了嗎?」易水寒提醒她。
葉兒想起他們早先的對話,點頭道:「沒錯,第一次見面你就嚇壞了我。」
「第一次?」易水寒嘴裡發出怪聲。「我以為那次應該是你嚇壞了我。」
「怎麼可能?」葉兒癟癟嘴。「我怎麼能嚇到名震天下的天爺?」
「哈哈哈!」易水寒放下碗筷發出愉快的笑聲。
「看來你果真忘記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了,我可是忘不了那只攻擊性極強的野狸子呢!」
「我真的很厲害嗎?」
「當然。」
見他回答得認真,葉兒試探地問:「你過去從沒跟女人打過架嗎?」
「沒有。我為什麼要跟女人打架?」易水寒瞪大眼睛看著她。
「再說也從來沒有女人想用一隻麻袋勒死我。」
「我沒想勒死你……」葉兒立即反駁。
「可你一心想把我推下車去。」易水寒亮得出奇的目光看得葉兒心慌。
「我承認我那時只想把你推下去。」她逃避那眸光,卻不能否認那個事實。
「幸好你沒有做到,不然我會拖著你,就是死,我也要你陪著我!」
他的話讓葉兒心跳。「幹嘛要我陪著你?」
「做婢女啊,你是我一輩子的小婢女!」他的話似乎很隨意,可是他眼中閃爍的光芒使得葉兒難以分辨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做你的婢女。」她對他瞪起眼睛。
可是易水寒卻笑了。「那做我的壓寨夫人,如何?」
這次他的笑容既不帶邪氣也不帶嘲諷,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其中那種濃濃的感情讓她的心再次失序猛跳,她不敢看著那閃亮的眼眸,也不願在他的目光中示弱。
「我告訴過你我是定過親的女人!」她走過來取走炕桌上的空碗,警告他。
這話讓易水寒的臉色微變。
「那又如何?」他重複著以前說過的話,心裡卻因她的言詞而有刺痛的感覺。
他跳下炕,扯下門後的一件長衫開門而去。
「你又要去哪裡?」葉兒衝著他的脊影問。
「河邊洗澡去。」他頭也不回地說,並將房門帶上。
「洗澡?」葉兒對著被關上的房門嘀咕。
「這麼冷去河邊洗澡,他瘋了!」
可是就算他要發瘋,她也無力阻止。於是她安然地收拾好碗筷鍋盤,再燒了熱水洗臉洗手,看著寧靜的房間,她為自己沒有像先前想的那樣受到懲罰而高興。
為什麼她總要提她那個該死的定親?她以為那就能阻止我嗎?走向河流的易水寒惱怒地想,並對自己無法對她嚴厲施懲感到沮喪。
屋裡的葉兒收拾打理完所有的事後,仍不見易水寒回來,不由有點慌了。
她倒不是怕他離去,而是怕他發生什麼意外,畢竟在來的路上她就看到這裡山路崎嶇狹窄,萬一摔下山崖……
我得找他去!
她猛地拉開門往外走,卻一頭撞上帶著涼氣的身軀。
「你要去哪?」易水寒扶著她驚訝地問。
「我……」葉兒本想說實話,可是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很在意他,於是口氣一頓,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從她眼裡的擔憂早已看出實情的易水寒也不點破,只淡淡道:「很久嗎?」
葉兒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愣了愣轉身想進屋,可胳膊被他抓住。
他的手很冰涼,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
葉兒驚呼起來。「快進屋去烤烤火,你的手好涼!」
說著她情不自禁地拖著他的手,將他拉進屋。
「洗過了,晾在火邊!」易水寒順從地進了屋,但沒有到火邊去,而是將手中的濕衣服塞給她,然後直接脫鞋上了炕。
「幹嘛自己洗衣服?」葉兒抖開濕衣服,晾在火爐邊拉著的一根麻繩上。
「習慣。」易水寒淡淡地說:「上炕睡覺吧,天不早了。」
「睡、睡覺?!」葉兒手一抖,差點兒沒把衣服繩子拽下來。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事呢,她轉過身看著端坐炕上的他。
「這裡只有這一間屋?」
「沒錯,一間屋。」易水寒點點頭。
「就這一鋪炕?」
他還是點點頭。「沒錯,一鋪炕。」
「就一床被子?」她指指堆在他身後的棉被。
「沒錯,一床被。」
「那我睡哪兒?」她終於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
易水寒瞅著她,彷彿她有毛病似地指指房間、拍拍炕、再抖起被子一角。
「這一間屋夠我倆住,這一鋪炕夠我倆睡,這被子大的足夠兩人蓋……哦,不過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去隔壁那間……」
「隔壁?」葉兒迅速在腦子裡想著,面色驟變。「胡說八道,隔壁是馬廄!」
易水寒毫無悔意地點點頭。「是馬廄。不過如果你願意,我的寶馬不會介意與你分享它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