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鋒笑了。
「你果真還是那個好鬥的小葉兒,我真後悔沒早些回去娶了你!」
「現在後悔遲了!」葉兒警告他。「我現在放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還有良心,所以你走吧,易水寒很快會回來,我不想看到你們打架。」
「那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蕭劍鋒有幾分欣喜地說。
「錯了,我不是在乎你,而是在乎他,我不要看到他被官府抓走!」
葉兒的話讓蕭劍鋒深受打擊。
「無論怎麼說,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不是!我是易水寒的未婚妻,不是你的!你快走,這裡還有很多易水寒的手下,等他們來了你就死定了!」她虛張聲勢地說,目的就是要他離開。
她說的是實話,她不願意看到這兩個在她生命中曾經和正佔有重要位置的男人相互殘殺,更不願意看到易水寒因為抓了他而受到官府更緊迫的追捕。她希望放走蕭劍鋒能感化他,從而減少對易水寒的傷害。
「你真不跟我走?」
「不,如果你還有良心就好好對待你的女人。」
風中傳來吵雜的聲響,蕭劍鋒面色一整。「好吧,我今天先不帶你走,但我會再來找你!」說完,轉身往山崖外竄去。
*** *** ***
「人呢?」
拂曉時分,當易水寒帶著青山和幾個鳳凰山的人來到柳樹坳,發現樹上的「轆轤扣」散在地上,裡面吊著的人不見蹤影時,驚訝地問。
「逃了?難道這網破了?」青山驚訝地抓起地上的網。
「不,是我放了他。」葉兒靠在房門上冷靜地說。
「放了?!」如果不是此刻氣氛很緊繃,見到易水寒震驚的神態,她一定會大笑。
「是的,我把他放了。」
「什麼時候?」
「夜裡。」葉兒看著他緊繃的神情,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為什麼?」易水寒的眼睛似乎很平靜地看著她,可她知道那是假象,於是她猶豫著是否要跟他說實話。
「說實話!」彷彿看出她的思緒,易水寒聲音不大地命令她。
葉兒見其它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不由閉上了嘴,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愚蠢!」易水寒低聲咒罵,轉身對青山等人說:「折騰了一宿,原來幽靈就是他!難怪咱們抓的人都被放走了。算了,回去歇息吧,我會再想辦法。」
青山對著葉兒鼓鼓小眼睛,氣惱地隨其它人上馬離去了。
「說吧,我知道他們在你不肯說,現在沒人了,你告訴我為何要放了那廝。」易水寒走進屋,坐在炕上,冰涼的炕頭顯示她也一夜沒睡。
「因為他是蕭劍鋒。」
「那名字是放走他的理由嗎?」易水寒瞇眼看著她。
「不,因為他就是蕭郎,我之前的未婚夫。」葉兒小心地遣詞用字,因為他的表情讓她捉摸不定,且眼中閃動著一絲讓她暈眩又驚悸的光芒。
「未婚夫?」易水寒彷彿受到沉重的一擊,銳利的痛楚毫無預警地劃過心扉。
她竟背叛了他!
劇烈的痛楚中,他盯著這個他所愛的女人,失望、氣憤和痛苦的感覺全攪在一起,讓他窒息得想大吼。
原以為經過一日一夜的耳鬢廝磨和昨天向她表明心跡要娶她、並得到她的允諾後,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都不同了,然而沒想到她的心裡還是只有她的「未婚夫」,並因為這個原因將那個對鳳凰山威脅最大的黑鷹放虎歸山!這讓他如何能不失望、不憤怒、不痛心?!因為太過憤怒與痛苦,使他忽略了葉兒話裡「之前的」三個字。
易水寒臉上出現一抹讓葉兒害怕的冰冷笑容,目光轉為危險的墨色。
「原來我的剋星正是你的未婚夫?那真是太好啦,你總算找到你的未婚夫了,難怪你敢置我的要求於不顧,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打開這道門走出去,因為你要去救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何不跟他走,為何要留下來?」他猛地睜大眼睛繼續道:「哦,我知道了,你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你的未婚夫還沒有抓到我這個大強盜,沒摘下我的項上人頭去領賞,你得留下幫助他,是嗎?」
他的話讓葉兒越聽越心驚,當她放蕭劍鋒走時,她根本沒想那麼多,雖然她知道會激怒他,會讓他大發雷霆,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樣冰冷的口氣挖苦諷刺她,會用這樣無情的目光注視著她,會把她想得這麼壞。
「不是這樣的!」她對著他喊。
「不是這樣是哪樣?」他冷漠的看著她,眼裡全然沒有了幾個時辰前他們分開時的熾熱和深情。
「你不是一直說你是定過親的人嗎?你不是一直吵著要我放了你嗎?如今既然你的心上人來了,沒人攔著,你為何不隨他去呢?」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你這個傻瓜!」葉兒猛地撲到他身上抱住他,用力搖晃他。「易水寒,你難道瞎了,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愛你,要跟著你嗎?」
「走開!」易水寒推她,可她不放手,於是他轉身將她壓倒在炕上。
「愛我就不會放走我的敵人、愛我就該幫助我打贏我的戰爭,可是看看你做了什麼?你放走了我辛辛苦苦抓住的敵人,害我整夜在山裡跟幽靈似的他捉迷藏,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嗎?」
「可是他畢竟是我認識的人哪!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殺死他嗎?」
「是的,你不能,因為你心裡還有他!你一直在等他!那你為什麼要留下來,為什麼不跟他走?!」他用力抓住她纏在他脖子上的手,可是她牢牢抓住不放,就像第一次勒著口袋吊在他頸子上那樣死死纏著他,令他甚感氣惱,言語就更加粗魯了。「你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一面跟我親熱,一面想著其它的男人!」
「我沒有想他!你這頭笨熊!」葉兒在他身下怒吼,他的話讓她又羞又氣,她很想揍他幾拳讓他清醒,可是他沉重地壓著她,讓她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