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跟你去任何地方,你早就跟我沒關係了!」
她的話刺傷了蕭劍鋒的心,他冷酷地說:「那我就殺了他。」
「如果他死了,我也會跟他死!」葉兒痛心疾首地說:「那天我不該放了你,你若還有點良心就滾開,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騷擾鳳凰山!」
「不,只要你一日不跟我走,我就一日不停地追捕他,直到殺死他!」
「你瘋了!」
「對,我瘋了,為你而瘋!」蕭劍鋒不再跟她廢話,猛地一提氣向她撲來。
在三里屯與她重逢,喚起了他似乎早已遺忘的回憶,也喚起了他心底的絲絲柔情,那是他曾經給過一個瘦小邋遢卻聰明倔強的黃毛丫頭的情感。就在與她四目相接的剎那間,他腦海裡蟄伏的黃毛丫頭影像復活了,並與眼前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孩重疊,在他心頭掀起了情感的浪潮。他痛恨自己竟糊塗到如此地步,將他的寶貝遺忘了,如今他得取回這本該屬於他的寶貝!
看著他疾速飛來的身影,葉兒愣住了,就在這時一雙臂膀將她抱起閃到一邊。
「水寒!」一靠近那熟悉的身影,葉兒就欣喜地喊。
易水寒摟著她,眼睛卻注視著蕭劍鋒。葉兒的話他都聽到了,並深受感動。
「易水寒,若非你引我離隊,官兵不會敗得這麼慘。你想臨死前還想拖個無辜的女人墊背嗎?!」蕭劍鋒看看身後的小道陰森森地說。
易水寒爽朗一笑,低頭看著葉兒。「黑鷹,我可沒有想過要死,人生最美麗的一段才開始,為何要想到死呢?」
一再受挫的黑鷹看到葉兒對他的愛慕目光早已嫉妒不已,再想到自己一再敗給他,不由心生殺意,他猛地拔出劍道:「沒錯,今天就是你美麗人生的結束!」
劍光一閃,直刺向易水寒的心臟,他的動作快似閃電,防不勝防。
「不!」葉兒看到那駭人的劍光,立即轉過身來抱住易水寒。
「葉兒!」兩個男人同時發出驚人的呼喊,可是兩人還來不及阻止,那把鋒利的劍已帶著一道剛猛的內力刺入葉兒的後背。
「葉兒?」易水寒驚恐地抱著她跪倒在地,看著插在她背上閃著猙獰光芒的鷹頭劍和鮮紅的血,他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人抽走了。「黑鷹,拿走你的劍!」
可是黑鷹只是愣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也不動。
在一旁焦急不已的青山小心翼翼地抓住劍柄用力一抽,殷紅的血隨著劍尖狂湧而出,葉兒發出了一聲足以要了易水寒命的痛呼,她嘴裡也湧出了鮮紅的血。
易水寒的思緒神智全部亂了,除了緊緊抱著心愛的女人,他束手無策。
青山從未見過他的爺如此虛弱和蒼白過,好像受傷的人是他,再看看那個屢次讓他們遭受挫折的黑鷹也好不到哪裡去。於是他知道,這兩位英雄好漢都被一個小女子弄得神智大亂了,如今這裡只有他是清醒的,可惜他沒有救人的能力。
「爺,得放下她,替她止血……」
「對,止……止血!黑鷹,快,你武功比我高,快……替她止血哪……」易水寒不放手,只是對愣在一邊的男人顫聲大喊。
黑鷹總算有了反應,猛地出手點了葉兒後背幾處穴位,再粗魯地奪過葉兒,可立即又被易水寒奪了回去。
看著易水寒怒目而視的樣子,他只好任由葉兒躺在易水寒懷裡,在她胸前穴位再點了幾下,出手既快又狠。
「你就不能輕點嗎?」易水寒皺著眉,忍不住嘶吼起來。
黑鷹不說話,只是看著漸漸張開眼睛的葉兒。
鮮血雖然暫時止住了,可是她的蒼白讓人心驚。
「葉兒……」易水寒擦去她嘴邊的血跡。
她抓著他的手,忘神的凝視著他。「水寒……我、愛……你……」
易水寒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用一個個親吻告訴她他的愛。
她轉向蕭劍鋒,目光深沉而明亮。
「葉兒,對不起……」黑鷹一向冷冽的眼裡出現懊悔。
「蕭郎……」葉兒聲若游絲。「放、放過我們……你是、好人……」
話音未斷,她就暈過去了。
「葉兒!葉兒!」易水寒抱著她喊,不再理會自己因驚慌失措而威嚴盡失。
「光是叫有什麼用?她不死也得被你們耽誤了小命!」飛狐忽然出現了,並毫不遲疑地從易水寒手裡抱過葉兒,如同來時一般飛快消失了蹤影。
「葉兒!」蕭劍鋒大喊。「他是誰?為何搶走葉兒?」
「我的朋友。」聽到飛狐的聲音,易水寒終於恢復了神智,也安心了。飛狐內力超強,醫術一流,他一定能救活葉兒!他站起身,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黑鷹說:「是朋友,酒茶再見;是敵人,刀刀相逢。今日先別過,咱們後會有期!」
「葉兒本是我的!」黑鷹站起身來,也恢復了一貫的冷酷。
「如果是你的,三年前你就該娶她,是你不要她的!」易水寒輕蔑地說著,邊往山裡走去。看來葉兒被飛狐抱走,這兩個男人都恢復了正常。
往谷外走去的男人幽幽道:「誰會想到黃毛丫頭轉眼成了金鳳凰?」
「那是你沒有遠見!」走向山林的男人同樣低沉地說。
「為了她,請不要再做強盜!」懇切的相告中,男人翻身上馬。
漸漸隱入山林的身子一頓,但仍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樹林裡。
馬蹄遠去,山林中除了沙沙的風聲、草木聲,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尾聲
年復一年,山水依舊,世事不同。
鳳凰山劫富濟貧的俠盜忽然一下就消失了,有關天爺的傳說漸漸成了人們美好的回憶和懷念。穿過那一道道險峻的山梁,挺拔的奇峰,仍有個叫鳳凰谷的地方,那裡有個大山寨,寨內有平展的良田、水草豐美的牧場,雖然不大,但地肥水美,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過著平淡而安靜的生活。可是這裡再也沒有一位叫天爺的人,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