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這湛畫師和夫人真是恩愛,真教人羨慕。」
「是啊!那我要再多買些胭脂水粉。」
「為什麼?」
「你真笨啊!沒瞧見湛夫人就是這樣懂得打扮,她的相公才有面子,才疼人心啊!」
某位夫人說完,瞬間整排胭脂水粉被一掃而空。
「對對對,就算在廚房忙了半天,灑些『香檸香』去去油煙味,自家相公抱起來就會香噴噴、軟呼呼……」
周夫人話才說完,其它幾名婦人認同地猛點頭,深怕慢了半刻會買不到,倏地又便將架上的「香檸香」搶進懷裡。
眨眼間,「水顏坊」再次陷入瘋狂的搶購當中……
*** *** ***
握著妻子軟嫩的小手,兩夫妻踽行在「點梅園」的長堤邊,晚陽拉長了兩道恩愛的身影。
沿著朱雀大街行至此,湛剛的眉頭卻愈鎖愈深。
是他太累了嗎?為什麼他有種看見楚寒洢分身的錯覺。
街上的姑娘,無論花鈿顏色、位置、發款、步搖樣式,皆與妻子有九成九的雷同,讓他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眼花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她嘟了嘟唇,乖乖地坦白。
「『水顏坊』是廣香公主出資與我合開的,裡面的胭脂水粉都是我這些年來苦心研究的結果,大家也覺得好用,名氣就這麼不小心打響了。」
湛剛仔細而專注地凝著妻子,有一絲驚艷。
他從不知道她也有這方面的長才,方才在鋪子裡同客人應對,八面玲瓏的模樣,簡直像足了已在商場縱橫許久的商人。
「長安城那些姑娘又是怎麼一同事?」
「正所謂『上之所好,民必甚焉』,『水顏坊』的形象太成功,大家覺得我的妝扮還不錯,就學著我的妝扮……」她悄悄打量夫婿臉部的表情,羽睫因為心虛而顫了顫。
湛剛聞言,太陽穴不禁隱隱作痛,誰料想得到,現在引領長安城美女風潮的,竟是當年人人口中的疤面姑娘?
「剛哥哥,你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把鋪子交給別人打理。」沉默了好半晌,湛剛不容置疑地霸氣宣佈,不想讓他的妻子在外拋頭露面。
「不行!」她誇張地皺起眉回道。
湛剛輕輕握住她的手,一股作氣地說:「你瘦了好多,我不要你這麼辛苦,我不要全長安城的女子都像你,你是我的,是獨一無二的。」
在敦煌這段日子,屬於她的盈盈笑臉、柔軟聲調,總在午夜夢迴時緊緊縈繞,教他恨不得穿山越水回到她身邊。
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太少,少到讓他不知他的妻子還有如絲讓他驚艷的一面。
「洢兒還是洢兒,不會改變的。」轉頭打量身側繃著俊臉的男人,楚寒洢心疼地撫過夫婿眉宇間疲憊的刻痕。「這一路上很累吧!」
他峻眸微乎其微地瞇了瞇。「不要岔開話題。」
她的藕臂自然地圈住他的腰身,撒嬌地偎進專屬於她的臂彎。「剛哥哥!我們分開這麼久,才剛見面,你不可以生洢兒的氣。」
她像在安慰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般,低聲哄求著。
「對,所以我說,我們盡快生個娃娃。」湛剛冷冷揚唇,語氣裡有說不出的堅定。
在那雲鬢花顏下,他對她的思念已氾濫成災。
然而楚寒洢一見著他認真的模樣,瑕白的臉蛋頓時像著了火似的,一片嫣紅。「怎麼在這個地方說這種話,多羞人吶!」
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視下,楚寒汐急忙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失去重心地跌進他懷裡。
「那就回家說。」湛剛扣著她的手,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他甚至已打定主意,要讓楚寒洢趕快懷上孩子,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和孩子身上,這樣她就沒有精力再去管「水顏坊」,也能減少她拋頭露面的機會,整個長安城也就不會隨處可看到與妻子相似的打扮了!
楚寒洢靜靜望著他,猜不出他此刻的打算,只是任由他的大手覆著她的小手,讓他身上獨有的墨香味在身邊縈繞。
她記得他說過,他要的是一份細水長流的夫妻之情。
「剛哥哥,洢兒真的好愛、好愛你!」她噙著笑、紅著臉地靠向他。
湛剛淡應了聲,唇角卻抑不住地揚著驕傲的笑弧。
「洢兒,我們回家吧!」他不擅困言語表達心中的眷戀,只能以行動來代替一切。他知道這一生一世,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因為他已愛上他的「丑顏娘子」!
感覺到夫婿握著她的力道加重許多,楚寒洢漾著心滿意足的笑容,沉浸在他給的溫情甜蜜當中。
她感謝上天帶給她的疤痕,透過這道醜陋的疤,他們體悟到愛的真諦。
這條愛的路上,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
【全書完】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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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剪掉的片斷
我的刁蠻公主——閻昭凌VS廣香
皇宮御花園中,花團錦簇、百花爭妍,烈陽灑落一地碎金般的溫暖光芒。
不遠處,翹簷華亭裡,有一男一女矗立其間,而亭旁的樹叢裡,兩道身影暗隱共中。
「厚!楚寒洢,你不要擠我好不好!過去一點,你想被人家發現是不是?」季大頭不客氣地用她的肥臀,硬是把瘦弱的楚寒洢頂到一邊去。
「你……凶什麼?我是女主角耶!」楚寒洢大受打擊地嗔道。
聽到她的抗議,季大頭快快摀住楚寒洢的櫻桃小嘴,警告道:「不是說好要『偷窺』嗎?叫那麼大聲被聽到,我們就完了。」
「你下次別想來A我家的試用品,管你毛孔粗大、臉部出油,還是芝麻、綠豆長滿臉,躲過去一點啦!」楚寒洢擰起秀眉,不客氣地念了長長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