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後,余謙來找我。」阮卿卿呆滯的瞪著眼前的胡椒罐發呆,接著又說:「他才來我家不到十分鐘,就胃出血昏倒了。」
「你是對他做了什麼?」余小曼小心翼翼的熄掉火,將咖啡倒進溫過的茶杯後,端上吧檯。
「什麼叫我對他做了什麼?是他對我做了什麼吧!」阮卿卿又憤恨不平的狠狠捶了吧檯一下,震得咖啡都濺了出來。
「哦?那他到底是對你做了什麼?」余小曼繞出吧檯,在阮卿卿身旁坐了下來。
「余小曼,別套我話!」
」有嗎?「余小曼揚眉,露出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我沒有勉強你一定要說,但是如果你想說,我也會聽。」她慢條斯理的輕啜起咖啡。
」余小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良心了?「阮卿卿一陣氣虛。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在咖啡館裡鬧了一整個下午,小曼一直很包容她,任著她在店裡使潑。
可是她就是很不高興啊!他為什麼這麼討人厭!一點都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
他也不想想,除了她,還有誰會這樣丟下所有事情留在醫院裡照顧他呢?
而且,雖然她的確在醫院照顧他照顧得很累,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覺得難以忍受啊!
憑什麼他叫她走她就得定?
他當在醫院照顧人很輕鬆嗎?還是她時間多得要命?
她排開一切來照顧他,難道就是要讓他一腳踢開嗎?
他怎麼也不想想,他病昏在她家,她有多緊張、多害怕?他待在手術室裡的那幾個小時,她簡直是度日如年!更別提當她聽到醫生說如果再晚點送到醫院,胃出血就可能演變成胃穿孔甚至是腹腔出血!
那可是三兩下就會引發敗血症的急症!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會死掉……
可惡!
阮卿卿恨恨的耙著桌子,像頭焦躁難安的小貓。
「這是祖先惡毒的遺傳。」余小曼咧嘴,笑得一點歉意都沒。
「好啦!我跟你說嘛……」阮卿卿癟著嘴,一五一十的將她送余謙去醫院,又不得已陪著他在醫院裡窩了好幾天照顧他的事情都告訴余小曼,當然她也沒忘記要將他醒來後趕她走的事情加油添醋的抱怨了一遍。
「所以你罵了那隻豬一整個下午,就是為了他勸你回家休息?」向來理智過人的余小曼淡淡的下了結語。
「他真的很過分,一點都沒有顧慮到我的心情。」阮卿卿握著拳頭,還是滿腹委屈。
「呃……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唔……都好。」阮卿卿看著一向比自己理智一點的好友,洩氣的應聲。
余小曼雖然平時懶懶散散、溫溫吞吞的,但誰都知道她說話是出了名的狠,不管是實話還是假話,通常都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要我說啊!余謙說得也沒錯,你在醫院待了那麼多天,的確是該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去。醫院的居住品質,不管你是不是病人,通常都不會太好的。」余小曼點燃一根煙,悠哉游哉的吞雲吐霧起來,「不過,你不覺得你反應太大了一點嗎?」
「我哪有!」
「現在不就是?」余小曼惡意的將煙吐向阮卿卿臉上,那笑容只比撒旦再誠懇一點點。
「會、會嗎?」阮卿卿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原本異常澎湃的氣憤一下子消失無蹤。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阮卿卿皺眉。
「也許你可能戀愛了啊!」余小曼漫不經心的說。
「哪有可能!」阮請卿嘟囔。
「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你為什麼不把咖啡喝一喝,回家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呢?」余小曼一笑,「或者,你可以開始草擬你的估價單了。」
*** *** ***
眼看著阮卿卿率性的離開病房,余謙心裡頓時有點慌,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問題。
卿卿照顧他那麼多天,睡也沒睡好,吃也一定沒吃好,本來就該讓她回家好好休息,更別說他住院這幾天下來,她一定都是寸步不離的,因為在他每一次醒來的時候,她總是在他身邊照顧著他。
雖然他們預定要在半年內結婚,但余謙其實還摸不太清楚阮卿卿的想法。
他所知道的是,兩家所推行的合作計畫可以順利發展,也知道阮圖和余氏旗下合作的餐廳,可以順利在接下來的一年內完成拓點計畫,然而他卻一點也不知道,阮卿卿現在心裡對他、對這樁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有什麼感覺?
恐伯連余謙自己都沒有想到,原奉以為再單純不過的商業聯姻對象,居然會讓他如此牽腸掛肚,甚至是在意起她對這樁婚姻、對他的感覺為何。
注意到阮卿卿已經離開一整個下午了,眼看著夕陽西下,余謙壓抑不住心裡的焦慮,不斷望向病房的門,默默希望她會再折回來,笑咪咪的告訴他——她剛剛是故意鬧他的。
阮卿卿的突然離去,讓余謙有股說不上來的在意。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終於被推開。正當余謙驚喜的往門口看去,卻發現進來的人並不是阮卿卿。
「爹地!」第一個衝進來的,是一個年約六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紮著兩條辮子,粉撲撲的臉蛋上笑得好開心。
「小蜜緹!你怎麼會來?」余謙驚訝的大叫。
「舅舅說你生病了,要我們來看你。」小蜜緹撲向床邊,笑嘻嘻的抱住余謙。
「是啊!聽說你胃出血呢!」一名有著和女孩精緻五官相仿面容的美麗長髮女子倚在門邊,笑瞇瞇的附和。
「聖芬!彭楷要你們來的嗎?」看到小蜜緹和女子,余謙突然感到頭皮有點發麻。
幸好阮卿卿已經離開醫院,要不然……
「是啊!他說有好戲可以看,所以我們就來了。」彭聖芬定進病房,「嘿!你還好嗎?」
「嗯!只是胃出血而已,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