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悅已經要被燒死了,不管是他強悍的侵入,還是他火熱的低語,都像烙鐵一樣,燒得她神魂顛倒,幾乎要窒息。
「啊——」顫抖的尖叫聲斷續逸出,是極致時最銷魂的音樂。雪白的小臉因情慾折磨而微微扭曲,秀眉輕蹙,雙眸緊閉,妖媚入骨。
平日的她在纏綿時柔順甜蜜,但晏予書驚喜發現,今夜的她拋開了羞怯,改變極其微小,但身為一個深深迷戀她的男人,他不可能沒察覺。
於是,他不顧一切地疼她、要她,以身體訴盡了別離時的相思,一次又一次,把她帶到極致的天堂,讓兩人都被快感劈開、穿透。
在洶湧的高潮頂端,他還撫揉著她,粗硬的大拇指隨著身體的韻律,重重揉按她敏感至極的濕滑核心,終於逼到她因承受不住而哭了出來。
而他也好不到哪去,她激烈的收縮痙攣,逼出了他累積多日的解放。所有的情意與思念,都在那美妙到極點的一刻,全數傾洩,完完全全給了她。
紊亂急促的喘息中,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氣,重重壓在她身上。而傅海悅像是化成了一攤水,包容著他堅硬沉重的身子,包容他的一切。
「你哭了?」他疼惜地吻著她濕濕的臉頰,隨即俊臉又埋入她發間,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天啊,我可以就這樣睡一個禮拜。」
還有什麼比溫柔鄉更銷魂的呢?在辛苦工作了好一陣子之後,能好好擁抱心上人、恣意享受之後,他所有的緊繃壓力,統統都紓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骨子裡透出來的饜足與疲憊。
她是他最珍藏的寶貝。只要有她,任何難題似乎都不再重要。工作、期望、付出多少、獲利又多少……他根本不關心。擁抱著她的時候,連空氣都甜美了起來。
兩人的身體都汗濕、黏滑著,依然緊緊依偎,誰都不在乎那小小的不舒適。溫柔的小手撫摸著他健朗強硬的肩、上臂,一下一下,讓晏予書舒服得幾乎要睡著了。
好吧,不是「幾乎」,而是真的睡著了。
當他從睡夢中慢慢醒來之際,睜開眼,看到的雖然不是華麗或有質感的裝潢擺設,而是簡單樸素的小房間,卻絲毫無損那充滿全身的放鬆與愉悅。
長臂橫過去,卻發現身旁沒人。
翻身一看,那嬌柔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桌前、燈下。她只隨便披著他的襯衫,背影真是性感誘人到極點。
「嘿,你怎麼起來了?」他的嗓音帶著濃濃睡意,也帶著濃濃的滿足。
傅海悅沒回答,只是回頭嫣然一笑,又轉回去繼續努力。
一個人的床,睡起來真冷清,晏予書也起來了,像只慵懶的豹,緩慢來到她身邊,伸手按住她的香肩,開始幫她按摩。
「不多睡一下?你不累?」
「很累啊,可是答應明天要交出去的東西,不做不行。」她繼續在紙上塗抹、修改,只偏頭嬌嬌睨了他一眼,「本來我晚上應該可以畫完的,只不過……」
只不過,有個不速之客突然出差結束,出現在她家門口;只不過,鬧了她一個晚上,讓她精疲力竭,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窩在他懷裡睡覺。
晏予書的嘴角慢慢揚起,眼眸中,開始出現瞭解的笑意。
他光是這樣看著她,先前激烈纏綿的火辣情景,便一幕幕在腦海中自動開始重播,讓他胸口乃至於全身都開始發熱。
傅海悅也看懂了情人的眼神,她似笑非笑瞪他,然後回頭去畫畫,不理他了。
他的大掌依然留戀著香肩的觸感,繼續按摩著,一面陪她,一面隨意看看……
這一看,便讓晏予書整個人清醒過來,笑意頓去,眼睛也睜大了。
她用的是鉛筆,在畫紙上,依照簡單的電腦構圖所給的方向,加以潤飾、增色,畫出比較藝術而軟性的作品。
問題是……那拿來當樣本的電腦線條圖,上面印的,是「慶禾營造」。
「寶貝,你在畫什麼?」他放輕了嗓音問。
「新的打工,沈姊引介的,幫一家營建公司做美術設計。」她的口氣平淡無奇,好像沒什麼大不了。
「這些……是你畫的?」
「對呀。」
這筆觸、構圖、表現的方式……太眼熟了!
「之前C大的研究報告裡,那些圖,都是你畫的?」他的語氣更加輕柔。
晏予書絕對不會大聲吼人、罵人,而他的語氣越輕,就表示情況越嚴重了。如果是他的下屬甚至是敵人,聽到這樣的語氣,大概都已經開始發抖了吧。
可惜,傅海悅既不是他的下屬,也不是他的敵人,所以她聽了,只是淡淡回應,「是嗎?」
晏予書只覺得一股莫名的氣悶開始升起?堵在胸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沒有說實話?」他按捺著性子,緩緩問。
「我瞞你?可能吧。」傅海悅黑白分明的水眸抬起,望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反問:「那你……難道,你從來沒騙過我任何事?」
按在她肩頭的大掌僵住。
他們冷然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原來即使親如戀人,還是會有著各自的秘密,無法說出口啊……
要求對方坦白的話,是不是自己也一定要誠實以告?
如果做不到,那麼,是不是就不能這樣相對要求?
*** *** ***
晏予書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覺。
不管是公事私事,他從沒有這麼茫然無頭緒過,一切對他來說,一直都游刃有餘,好像度假一樣,輕鬆愉快。
但是這一次,遇上了看似單純安靜的傅海悅,他卻常常有束手無策的感覺。
太過在乎,就患得患失,他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是的,慶禾營造就是昌龍開發。一樣的公司,做不一樣的事情。而準備進駐海邊小鎮的開發案,由昌龍開發主導,但幕後的投資金主,正是晏家的元豐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