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爸常誇你,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這麼崇拜你?」從小,徐聖宣便老是跟在徐又瑋身後,像只跟屁蟲似的黏著他不放。
「別誇張了,我又不是什麼偉人。」徐又瑋揮-揮手,改變話題,「贊助夏氏王朝辦展覽會的情況怎麼樣了?」
「煒宸很高興我們願意合作,他最近很忙,除了會場佈置,還得篩選要展出的珠寶,他希望能做到盡善盡美。」徐聖宣點燃一根香煙,因為知道又瑋不抽,所以沒有邀請他。
「你們倆都是工作狂。」又瑋搖頭,「卻又喜歡玩樂。」
「要不然生活哪來的樂趣?」徐聖宣笑問。「對了,和景鴦跳舞的滋味如何?我敢說你在跳慢舞的時候,心裡一定很樂,這你得感謝我。」
「感謝你?為什麼?」
「我叫DJ換歌的啊!讓你『卯』到一筆。」徐聖宣邪惡的眨眨眼睛。
「真該多謝你哦,不過你差點害我出糗,我幾乎快把持不住,如果沒有及時換歌的話,我可能就會對她……」徐又瑋沒有說完,不過他知道徐聖宣瞭解。
「那你們跑出去時,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直罵著我,不過她已經露出馬腳了,我沒告訴她十年前發生的事,她就主動告訴我事情已過了十年,不需要我再負責任。」想到她慌張的模樣,徐又瑋笑了。
「太好了,再加把勁吧!又瑋,我相信她會是你的。」徐聖宣傾身拍拍他的肩膀。
「又瑋、聖宣!」簡瑞琛既不敲門,也不經秘書通報就自己闖了進來。
「喲,你怎麼會來?這時候你應該在忙吧!」徐聖宣訝異的看著他。
「還不都是瑞瑤!她失蹤了!」簡瑞琛焦頭爛額的說,但徐又瑋和徐聖宣的表情並不吃驚。
「又失蹤了啊?」又瑋平淡的問,瑞瑤是瑞琛的妹妹,相當任性的女孩子,常搞這種離家出走的把戲,簡瑞琛身邊幾個朋友都習以為常,但瑞琛從來就沒有習慣過。
「喂!你這是什麼口氣?我妹妹失蹤了!」簡瑞琛凸著眼睛對他吼。
「唉喲,擔心什麼嘛!瑞瑤又不是第一次失蹤,她哪一次不是自己回來的啊?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徐聖宣嘲笑簡瑞琛的著急。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為了表示一點關心,及對老友的關懷,徐又瑋問道,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因為簡瑞瑤很喜歡纏他,以前她失蹤的原因,十次裡面有六次是因為他。
「她知道我最近都去ROCK,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她一直吵著要去,我不肯讓她跟,今天早上她就收拾行李走了。」簡瑞琛無助的在沙發上坐下,他實在拿他這個唯一的妹妹沒有辦法,他父母都太寵她了。
「她會回來的,以前哪一次不是這樣?」徐又瑋一點也不擔心。
「還不只這個,剛剛范璇打電話給我,她說景鴦也不見了。」簡瑞琛瞟徐又瑋一眼,徐又瑋驚慌的表情在他的預料之內。
「景鴦不見了?」徐聖宣也瞪大了眼。
「嗯,范璇說她沒去上班,但一大早就出門了,CALL她也沒回音。」
「我去找她。」徐又瑋急急的站起身。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景鴦失蹤你就比誰還急,我妹妹失蹤你就不理不睬。」簡瑞琛不滿的看著他。
「拜託!你妹妹一年到頭都在失蹤!景鴦又不像瑞瑤,她失蹤一定有原因,我當然要去找地!」徐又瑋吼道。
「你又知道她是哪一種人了,別忘了你們十年不見了,景鴦變得太多。」簡瑞琛學著他不在乎的口氣。
「懶得理你!」徐又瑋急急忙忙的奔出去。
「明知道他在乎景鴦,你還這麼刺激他。」徐聖宣的聲音裡沒有責備,他反倒樂於看見徐又瑋為黎景鴦奔來跑去的模樣。
「誰要他不把我妹妹當成一回事,我也知道他在乎景鴦,可是老朋友的妹妹失蹤,他卻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看了就有氣!」
「那當然囉!瑞瑤的確是一年到頭都在失蹤。」徐聖宣贊成徐又瑋的態度。
「連你也這麼沒心肝,不理你了,我要去找瑞瑤了。」說完,簡瑞琛便又匆忙奔出他的辦公室,留下徐聖宣一個人坐在那裡,蹺著二郎腿,邊吹口哨邊抽煙。
命 令 令
黎景鴦坐在姜世中的墓前,呆呆的望著墓碑上的文字。
一大早醒來,她梳洗完畢後,表面上是出門上班去了,但是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卻轉著往墓園來的方向。今後鐵定會被炒魷魚了,她沒有請假,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去哪兒了,反正她也不在乎了,她只是想念姜世中,所以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他的安息之地,想一吐心事。
墓園裡的寂靜,讓鳥鳴聲格外刺耳,姜世中生前的相片貼在墓碑上,她望著她曾經熟悉了兩年多的臉孔,心裡升起一股酸意與不捨。他就這麼死了——因為四年前的一場車禍,有時想起來真不公平,老天似乎有意懲罰她,先是雨妁,接下來是姜世中,她不懂的是,上天到底是懲罰她犯錯的那一夜,或懲罰她的叛逆?
她所要承受的處罰還真多,兩個朋友的死去加上徐又瑋的再次出現,她真有點累了,特立獨行了十年,精神上,她精疲力盡;物質上,她麻木不仁。
「世中,」她喃喃道:「如果當年我接受了你,今天就不必這麼慘,要處處躲著徐又瑋回答她的,是姜世中不變的微笑,和拂過她身邊的微風。
「他就是那個躲在我心底的男人,我好蠢哦!守著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可是當我發現自己沒辦法和其他男人交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闖進我心裡了。」眼淚,因為微風的吹拂而帶給她知覺。「好奇怪,十年前我們彼此互不吸引,只是經過那一夜,居然開始在乎起對方了。」
四周仍是一片寂靜,姜世中依然只是微笑的望著地,景鴦的心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