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只有老三裴毅軒,他真的是個好人耶!甚至好到讓人想海K他一頓,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脾氣哩!我……我也有整過他啦!可是……」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啟齒。「我覺得很不忍心耶!」
她又輕歎一口氣。「每次看他忍耐著吃下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如果他肯發點脾氣還好,可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我……我真的是越看越心疼哩!」
頓了頓,她忽然垂下小腦袋。
「好啦、好啦!人家承認喜歡他就是了嘛!」
此言一出,躲在不遠處大樹旁的瘦削人影,驀地雙眸一亮,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純雅無奈地道。「可他就是那麼好,人家一不小心就喜歡上他了嘛!」
她用手指捲著馬尾上的髮絲,羞赧地瞥一眼墓碑。「所以我想……我想問問爸爸,我可不可以喜歡他呢?」說著,就看見她從皮包中掏出兩個十元硬幣,放在掌心中,移到墓碑前。
「爸爸,我知道你不能說話,那你就用這兩個銅板回答我吧!若出現一正一反,就表示我可以喜歡他,如果是兩個同一面的話,就表示我不可以喜歡他,ok?」
躲在大樹後的人直皺眉的想道,這算什麼?
「鏘!鏘!」只見兩個硬幣在墓碑前滾動著,大樹後的人心焦如焚,純雅的雙眼也緊盯著滾個不停的銅板……終於,最後一個靜止了下來,在安靜了好半晌後,驀地聽到她的歡呼聲。
「耶!爸爸萬歲!謝謝爸爸,謝謝,真的好謝謝爸爸喔!真的謝謝你啦!」
純雅撿起硬幣猛親個不停,且再接再厲的再次向父親祈求。
「爸爸,既然你同意我可以喜歡他,那我是不是可以停止報仇了?」
但這一回……
「喂、喂!爸爸,有沒有搞錯啊?你都說找可以喜歡他了,幹嘛還要我繼續整他們啊?」純雅哼了哼。「哪!爸爸,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要慎重的考慮好喔!」她伸出食指指著墓碑,慎重其事的叮嚀道。
可是……
「見鬼的啦!」她低聲詛咒著。「好吧!那……爸爸,至少可以饒過他吧?我說過他是個好人,真的很好很好的好人喔!而且,我又喜歡他,所以,你應該可以對他法外施恩了吧?」
然而……
「爸爸,你真的粉矛盾耶!你說我可以喜歡他,卻要我不能放過他?你到底要人家怎麼樣嘛?」純雅跳起來大聲叫罵,並在墓碑前來回踱步。
躲在大樹後面的人連忙往樹幹後縮了縮,怕被她發現。
「不過,你本來就是個很矛盾的人,那件事原本就是你自己的錯嘛!人家都說要幫你忙了,你不但不要,還把人家當仇人看待!我真不懂,人家到底是惹到你什麼了?你可以去搶工程,人家就不可以嗎?這算什麼道理啊!」
她倏地定住腳,旋即猛然轉向墓碑。
「告訴你喔!爸爸,其實我根本沒有理由找他們報什麼仇,要不是你堅持,而我又曾對你發下了誓言,我才不甩你這一套呢!所以,我這樣整他們已經夠了,你不要太過分喔!」
她忿忿地瞪著墓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不可以停止報仇行動了?」
說著,她又扔出硬幣。
十秒後,她仰天大罵一聲。「shit!」然後再一次瞪眼。「爸,至少我可以饒過自己喜歡的人吧?」
再一個十秒後,她又仰天怒吼。「哇靠!干!操!」
躲在大樹後的人,驚愕地睜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瞧著純雅在墓碑前來回不停的走著,嘴上還嘰哩咕嚕的咒罵個不停,好一會兒後,純雅終於發洩夠了。
「好,爸爸,我就繼續整他們,整到你爽為止,包括我喜歡的人,這樣可以了吧?」
頓了頓,她又警告似的指著墓碑。
「不過,要如何做,得由我自己決定,懂嗎?我可以整他們,但絕不做你希望我做的事,譬如搞垮天心這種骯髒勾當,明白嗎?我只會去整得他們雞飛狗跳,其他拉拉雜雜的事一概不管!」
語畢,她邊開始收拾地上的物品,邊嘮嘮叨叨的念個不停。
「媽的,也不體諒我一下,想辦法整人也是很累的耶!而且,人家裴毅軒早就知道是我在搞鬼了,是他好心,才沒有揭發我讓我被人給扔石頭,可早晚有一天,他會忍受不了,到時候,你就看著好了,我肯定會來這兒陪你睡大覺的啦!」
大樹後的人背倚著樹幹,無聲地微笑著。
他想的沒錯,她根本無意真正的報復他們,只是在兌現當初不得已立下的誓言而已,看樣子,他能做的還是只有繼續護著她了,至於他的兄弟們嘛……只能委屈他們自求多福羅!
裴毅傑一進餐廳,就把一本閣樓雜誌扔在裴毅昂的面前。
「這是你的吧?」
裴毅昂好奇的瞥了一眼,隨即搖頭否認。
「不是,這是最新的,我已經好久沒有看這個了。」
裴毅傑隨即拿回去,轉扔到裴毅豪的前面。
「那就是你的羅?」
裴毅豪才剛喝下一口稀飯,卻被他的話嚇得險些從鼻子裡嗆出來,「才……才不是呢!」裴毅豪嗆咳著否認。「你憑什麼說是我的?」
裴毅傑涼涼地端起橙汁啜了一口。
「因為我和老么都很久沒看這種東西了。」
裴毅豪立刻反手一指裴毅軒。「那就是他……」
「NO、NO、NO!」裴毅傑搖著食指。「阿美說,這是在你房間裡找到的,她以為是我掉在那兒的,所以就把它拿來給我了。」
裴毅豪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一副百口莫辯的樣子,而剛剛險些被賴上的裴毅軒,卻兀自瞪著自己的「早餐」發愣,良久後,他才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
「阿雅。」
「三少爺?」
「我本來的早餐呢?」他有些哀怨的問。
「三少爺,同樣的東西出太多,素會膩的。」
「是嗎?」裴毅軒忍不住朝兄弟們面前那些吃了好幾年的早餐瞄了瞄,再盯回自己的「早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