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
「啊!」突然有丫鬟大叫一聲,震得眾人忙停止了討論。「表小姐!表小姐昏過去了!快,快找大夫……」
陡地,將軍府大門前一片混亂,全因為那自小患有心疾的表小姐突然昏了過去之故。
趙青虹根本還弄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只見華鄲將柳櫻攬腰一抱,眉峰緊蹙,飛也似的將她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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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建築中,就數後花園的堂屋最為氣派非凡,前面一堂兩廂,正堂為五開問,是將軍的書房和處理機要大事之地,前有柱廊,後出簷廈,離梁畫棟,宏偉精美。
正堂和廂房的山牆是青磚鏤空的牡丹,象徵著吉祥如意,山牆頂端和房梁接合的部位則鑲嵌著麒麟的雕磚,此院落的正堂和廂房都使用紅木雕刻的雕花房門,貴族之氣彰顯無遺。
另外,將軍府處處可見曲徑,迴廊、台榭、樓閣,院內古木參天,可說是如詩如畫的人間仙境。
只不過,就算是仙境,如果沒有一個人談心說話好排遣消磨時光,如果每天吃的是冷菜冷飯,洗的是冷水澡,就算是仙女下凡的仙子,恐怕也會暴跳如雷吧!
三天了,這是趙青虹忍耐的極限。
如果她估算無誤,這將軍府前前後後的丫鬟、家僕、總管和膳房的廚師、夥計,加起來約莫不超過二十人,將軍府外頭四面八方的駐兵也約莫三十人許,以堂堂大將軍府的編制而言,這樣的陣仗算是小之又小的了。
不過,再怎麼小陣仗,華鄲的父母已經不在,將軍府的主子除了華鄲,還有因為父母雙亡而長住於此的表小姐柳櫻,再加上——如果連她這個未過門的將軍夫人也算在內的話,算算也才三位,怎麼說也不至於忙不過來吧?
所以,她可以肯定無誤的判斷,這些家僕是故意在整她。
整整三天,她沒有再見過華鄲,這個男人像是突然間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似的,每天回到府裡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他的好表妹,早上眼睛一睜開就是上朝,她明明也跟他一樣住在後花園裡,明明兩個人的廂房中間只隔著一個書房,可她就是見不著他的面。
因為,她不願意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因為,她希望他可以自己來看看她。
因為,她還忙著另一件事……找一樣東西。
這是她最後一項任務,達成這項任務,她欠那個男人的恩情就算全部完結了,自此而後,她的生命將與那個男人劃清界線,可以安定的過她將軍夫人的日子……就算這麼做有點對不起華鄲,但為了她的未來,她還是非這麼做不可。
找了兩天,好不容易才在偌大的書房裡一本古籍簡冊之中找到他要的圖,這樣還不打緊,為了方便偷渡,她得把那張圖完完整整的抄錄到另一張紙上……
折騰了好一番功夫,她弄得一身墨汁,只好悄悄出府到池邊洗淨髒污,再藏妥畫好的地圖,等到偷偷摸摸地回到府裡,已是夜深,幸好將軍府裡根本沒人關心她的行蹤,消失大半天也沒人發現。
現下,她只不過想好好洗個熱水澡去除一身的疲憊,誰料到膳房那頭送來的竟然是一桶接一桶差不多和冷水一樣溫的溫水!
菜是冷的,飯是冷的,她都算了,可是,現在,此刻,她忍了三天的好脾氣終於忍不住爆發——
「你們全給我聽好了,水給我重新抬下去燒熱,飯菜給我重煮,只要煮的東西讓我不滿意,你們就給我一直煮,煮到我滿意為止!」
「趙姑娘,是我督促不周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現在膳房的大廚及夥計都已經就寢,不如明兒個——」總管福叔大半夜的被喚到前廳來,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未來的將軍夫人吼了一句——
「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洗到熱水澡,吃到熱騰騰的食物,否則我就告訴你們大將軍——」
「告訴我什麼?」華鄲一臉冷峻的從外頭走進來,星眸掃向站在正堂裡個個低下頭不敢看他的家僕們一眼,再淡淡地回到福叔臉上。「現在已過亥時,你們在這邊幹什麼?」
「稟將軍爺,是趙姑娘喚大伙過來的。」
「什麼事?」
總管福叔低下了頭,道:「趙姑娘說水冷了,她沒法子沐浴,菜冷了,飯冷了,她要吃熱騰騰的食物,要我們再去燒熱水、煮飯菜過來。」
他說的是事實,只不過沒把事情真正的前因後果說明白,存心讓華鄲誤會。
趙青虹肚子裡一股火燒得更旺了。「福總管,原來你是知道這事的,竟然還跟我說什麼你不知情,現在是存心偏袒你的手下,聯合大家來欺負我嘍?」
「趙姑娘,屬下不敢。」福叔的頭垂得更低了。「趙姑娘要下人在這個時候為您煮飯菜、燒熱水確是事實,將軍爺既然問了,屬下也只能實話實說。」
「那你怎麼不說說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趙姑娘,我想這一切都是誤會,近來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著表小姐的病,將軍爺又剛回府,要打點的事甚多,所以才會招待不周,望姑娘海涵。」
「夠了,你們全下去吧!」華鄲遣去眾人,正堂之上,只剩下兩個人。
找了個位置撩袍而坐,華鄲一身錦服,卻滿臉疲憊,抬起頭來對上趙青虹燃著怒火的眼,眉一擰,略顯不悅。
「這裡是將軍府,豈容你這樣撒野?你不懂得體貼下人就算了,豈能一點將軍夫人的樣子也沒有?人還沒進我將軍府的大門,就已經端足了夫人的架子?」
華鄲字字犀利狠絕,似是在譴責她的行為不當,又似是在惱自己。
一回都城便日日上早朝,昨兒個還被皇上逼問是否真有訂親一事,今兒個又被皇上叫到御花園密談,提起了公主的婚事,說公主無論如何都要嫁給他,要他自個兒想辦法擺平這事兒,別讓皇上難做人;還問他是否是為了想逃避這場可以預料的婚事,才從關外隨便帶回一個女人來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