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驥遠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是氣她不聽話嗎?還是氣她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反正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非常不爽。
張同文覺得自己很倒霉,為什麼要無聊到親自來接總裁,害他一路上差點被總裁的怒氣給熱死了,還要接收總裁冷冷的白眼,害他一下冷一下熱,有如身處地獄。
「你有通知季品怡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嗎?」溫驥遠倏然冷冷的問。
忽然感到有一陣冷風吹過,張同文打了個冷顫。完蛋了!總裁要算賬了。「總裁,我聯絡過季小姐,當時她也表示不會回應,但是沒想到今天季小姐會開記者會。」
「你是今天才接到消息的嗎?為什麼不在事前阻止她……」
「我昨天下午知道的。我打了季小姐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打到飯店,但飯店的人說季小姐不接電話也不見客,所以,我無法聯絡上她。」張同文忍不住為季品怡說話:「總裁,老實說,季小姐被關在飯店也有好幾十天了,她會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總不可能要她一輩子都住飯店吧……」在接收到溫驥遠的白眼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沒有要她一輩子都這樣,過一陣子,記者問不出個所以然,就會主動放棄的,她出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溫驥遠沒料到這件事會拖這麼久,他想大概一個星期就會有新的新聞把它蓋過去了,因此他也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一想到剛剛那個香港記者問的問題,他就更生氣!季品怡最討厭說謊的,這個記者會已經讓她謊話連篇了,那個記者竟還問她這種問題,分明是故意找碴嘛。一想到她聽到那問題時的表情,是那麼的無助,讓他心中的怒火又燒了上來,他不想再看到那個記者。
「打聽一下,記者會上那個香港記者是誰,我不想再在媒體上看到他。還有,幫我聯絡上季品怡,說我找她。」他不知道自己找她幹什麼,是要質問她為什麼不聽他的話,還是看看她好不好呢?不管是什麼,反正,他就是想見她。
「是。」張同文完全搞不清楚老闆在想什麼。都分手了,幹麼還要找季小姐呀,他現在要關心的應該是王小姐吧?雖然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還是盡責的把事情記下來,希望可以盡快找到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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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天季品怡的一席話,還是民眾對媒體的所作所為有所反彈,不到兩天,原本守在季品怡家樓下的記者就全部撤走了,這才讓季品怡得以回家收拾東西。
季品怡封起最後一個紙箱,起身環顧四周。原本由她親手佈置的住家,現在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她深深歎了口氣,今天是她最後一天待在這裡了,因為明天她就要起程到巴黎展開新生活,而這裡也將出售。
決定要賣掉它,她心裡比誰都還掙扎,因為這裡是她辛苦賺來的錢買下的,對她而言,意義重大。如果將來回到台灣,她想她是沒有勇氣再回到這裡的,因為這裡有著太多關於溫驥遠的回憶,她不希望自己將來還要靠回憶過活,所以,還是忍痛賣了。
季品怡不捨的在房裡每一處做最後巡禮,就像在和陪伴她多年的老友道別一樣。她輕撫著房裡的每一處,走著走著,忽然踢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七夕那晚原本要送給溫驥遠的禮物。那時候自己是多麼用心在準備這份禮物呀,只要一想到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她就感到非常幸福。但現在呢?她和他的一切都結束了,她將要出國,獨力扶養孩子,而他和王小姐,應該也會很幸福的走下去吧?
「姐,還有東西嗎?」季品娜開門探頭詢問。
「這是最後一箱了,我們走吧。」季品怡提起地上的箱子,往門口走
「姐,這袋東西不要了嗎?」季品娜指著床上的袋子。
「幫我拿著,等一下到公司再請人幫我寄出去。」還是寄去給他吧,反正本來就是為他量身訂做的,她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他穿在身上。
季品怡把箱子交給門口的司機,坐進車子裡,卻還是忍不住抬頭看著自己住了多年的房子。這裡有許多她快樂及悲傷的回憶,現在,她統統都要忘記,要快樂迎接孩子的到來。
當車子駛到公司樓下,她拿著袋子下車後,車內的季品娜搖下車窗,提醒她:「姐,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爺爺要幫你餞行喔。記得早點回來!」
「好,我跟雯心確認一下事情,等一下就回去了。」季品怡揮揮手,看著車子離去,才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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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季品怡有好一陣子沒到公司上班了,所以有許多公事需要和許雯心討論和交接,因此,兩人一談就是兩個多小時,最後才將日後的工作分派處哩睜。
許雯心往後伸了伸懶腰。「好啦,正事說完了,現在來說私事吧!你知道,溫驥遠的特助在找你嗎?」
「他找我幹麼?」季品怡喝口果汁,收拾一下桌面。
「不知道。我問他,他卻說要跟你本人說,他留了電話,你要回電嗎?」許雯心聳聳肩,拿出之前抄下的電話交給她。
「我不想回。反正明天我就出國了,不想節外生枝。」大概是溫驥遠又交代什麼事要他轉告了。她和他都已經結束了,她不想再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
「也對啦。走吧,我請你去吃下午茶,就當是幫你餞行吧。」她拉著季品怡,拿起包包準備走出公司。
正當兩人要走出公司時,櫃檯小妹叫住了季品怡:「季姐,你的電話,對方已經打來很多次了。」
「我的?誰呀……」她雖然好奇,但還是接起電話。「您好,我是季品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