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一眼,「看來我們只好外帶了。」
「在校園內野餐也不錯。」在什麼地方吃飯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對象。
「潮汐小姐。」
她回頭循聲望去,「小雪,你一個人嗎?」另外還有三個空的座位,卻沒有人敢坐,怎麼一回事?
顏冬雪點點頭,「如、如果潮汐小姐和學長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坐。」
「他是企研所的學長田子鈞。」孟潮汐簡單地介紹。「你怎麼還叫我潮汐小姐!把那個小字去掉。」
她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可是我已經習慣……」她是跟著母親叫的。母親在孟家幫傭已經將近十年,小時候因為母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會帶著她一起到孟家去工作,因此她也認識孟先生和孟夫人,還有潮汐小姐。
「習慣不是一天養成的,當然也可以慢慢改過來。」孟潮汐微微笑。
「潮汐小——」顏冬雪才剛開口就被打斷。
「還小?」她斜睨著她。
顏冬雪只得改口,「潮汐……姐,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
「不用麻煩,我自己去買就好。」
「沒開系,我去幫你買。」接過點餐單,顏冬雪才一起身,立即有名男孩趨前上來。
他必恭必敬地道:「小雪小姐,這種小事我來就好。」
「呃,喔……好。」她沒膽子拒絕,只好怯怯地把點餐單交出去。「那……那麻煩你了……」
孟潮汐好奇地問:「小雪,他是誰?」
「他、他是藍焰盟的成員。」她也只知道這麼多。從深藍學長向蔣雯雯宣告她是他的人之後,她的身份地位立即三級跳,沒有女同學敢再藉故找她麻煩、和她過不去,潛伏在凡爾賽學院裡的藍焰盟成員見了她也都十分恭敬,對她很禮遇。
「藍焰盟?」是學校裡新成立的社團嗎?做什麼的?她怎麼連聽都沒聽過?
田子鈞開口解釋,「藍焰盟是一個勢力非常龐大的黑道組織。」
「黑道組織?」孟潮汐愣了一下,詫異地打量她,難以置信地問:「小雪,你也加入幫派了?」小雪的個性溫吞怯弱,怎麼看都不像是混幫派、要刀弄槍的流氓太妹,難道她有雙重人格?
顏冬雪結結巴巴地否認,「我、我沒……沒有……」她怕都怕死了,怎麼可能加入幫派!
她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小雪,不過她仍舊想不透,凡爾賽學院內怎麼會有黑道幫派份子?「那為什麼藍焰盟的成員會必恭必敬地替你跑腿?」
說到這,她就非常無奈。「這個、這個說來話長,就是……就是深藍學長看不慣有些千金大小姐會、會藉故欺負我,所以才……」
「在學校有人會欺負你?你怎麼沒跟我說?」怎麼說她都是學姐,她可以幫她想辦法解決。
顏冬雪輕描淡寫地道:「只是一些小惡作劇,沒什麼。」她從來沒提過,深藍學長會注意到,她也很意外。
「耿深藍,學生會內務副會長?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她向來不太注意和學業無關的八卦消息。
田子鈞替她回答這問題,「耿深藍是藍焰盟的太子。」這早就不是秘密了,連剛考進凡爾賽學院企研所的他都耳聞了。
「藍焰盟的太子?」名號聽起來很響亮、很……不一樣。
「說白話一些,耿深藍就是下一任老大。」簡單明瞭。
黑道幫派的下一任老大!「我們學校還真是臥虎藏龍呢!所以剛剛沒有人敢和你同桌用餐?」
顏冬雪點點頭。她也沒辦法!
「那我們和你坐在一起沒關係吧?會不會被藍焰盟的人懲治?」孟潮汐故作一臉惶然的樣子。
她竟信以為真,急了、慌了。「潮汐小姐,你別擔心,不、不會發生那樣的
孟潮汐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是開玩笑的。」
她無力地垮下肩膀,「潮汐小姐,連你也欺負我……」
男孩端著香噴噴、熱騰騰的餐點回來,小心地往桌上一擱。「小雪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再吩咐我。」
顏冬雪繃緊神經,唯唯諾諾地應聲,「呃,嗯、喔……」她不習慣指使別人替她跑腿辦事。
孟潮汐看著她,「小雪,你有沒有想過耿深藍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她怔住,答不出來。「我……我不知道……」深藍學長很照顧她,就像是一個兄長。
「如果他喜歡你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喜、喜歡?顏冬雪如遭電殛,慌亂得手足無措、無所適從。要是深藍學長喜歡她,那該怎麼辦?「深藍學長真的……有可能喜歡上我嗎?」
孟潮汐喝了一口湯,「為什麼不可能?要是他不喜歡你,又怎麼會對你那麼好?」
潮汐小姐說得很有道理。顏冬雪一想也覺得有可能,臉色倏地變得蒼白。
將她蒼白的臉色納入眼底,她疑惑地抬起眉毛,「你不喜歡耿深藍?」
她囁囁嚅嚅地道:「不、不是,深藍學長對我很好,我、我當然喜歡深藍學長……」
「這樣很好啊,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可是……」她的心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心底的感覺,更別說母親有多麼堅決地反對她和深藍學長來往了。
這一團混亂該怎麼解決?
孟潮汐安慰她,「別煩惱了,如果你還不是很確定自己的心意,那就順其自然吧!」
「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只不過煩惱一旦在心裡紮了根,就像肉里長了刺,渾身不自在。
田子鈞不疾不徐地將話題轉到她身上,「潮汐,那你呢?」
「我?」孟潮汐揚起柳葉般的細眉。「我怎麼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喜歡的人?她怔愣了一下,腦海裡浮掠過一抹熟悉的紅褐色。「我現在想以學業為主,暫時不談感情的事。」
她知道學長的心意,也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只是她一直在找尋記憶裡的那一抹紅。只不過事隔多年,當時救她一命的男孩又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她根本無從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