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應聲,她伸手打開門走進屋裡,卻看見一道金光從眼前畫過,接著看見蕭曄就站在金色光圈中,就如同當初他離開時一般,身影漸漸消失。
江瑋凌含著淚猛搖頭,抱起婉兒不顧一切地衝向那道金光,大聲喊道:「蕭曄等等!不要走……啊!」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像是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緊抓著婉兒尖叫了聲後便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腦袋裡彷彿只轉著什麼東西,直到清醒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床上。
一名丫鬟上前問道:「你醒了?」
江瑋凌看看她,又環顧屋內一圈,以為自己在夢裡,她捏了捏自己,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沒想到她真的來到古代了!
突然,她想起婉兒,起身四處找著,「婉兒呢?婉兒……」
「你說的婉兒是不是一位七、八歲的小姑娘?」丫鬟帶笑問道。
「對,我要找她。」她急道。
「別急,她很好。」丫鬟介紹著自己,「我叫花蘭,等我為你更衣後就帶小姐過來。」
江瑋凌雖不安,但還是聽話的讓她更衣,幸好她留了一頭長髮,可讓花蘭為她梳理亮麗的契丹頭。
在花蘭為她梳發的時候,江瑋凌不停左顧右盼,對這裡全然陌生的她不免緊張,直想著蕭曄怎麼沒來找她?
「請問蕭曄呢?」她抓著裙擺問。
花蘭愣住,隨即憂傷的垂下臉,「將軍他……他自從一年前那場戰役後,就將自己關在後面石屋,再也不曾出來了。」
「啊!」江瑋凌不解,「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你是將軍夫人,那位小姑娘是小姐,元分大師都告訴我們了,說今兒個是你們回來的日子,我想將軍見了你一定會很……很開心的。」說到這裡,花蘭居然濕了眼眶。
「花蘭,你為什麼哭?」見她這樣,江瑋凌好緊張。
「將軍他……」她摀住臉,「在那場戰役裡,將軍為了救同袍不幸失去左臂,左臉也被火灼傷,自此就將自己關起來,再也不願見人。」
「什麼?這怎麼可能,是他……是他去把我帶來的,沒有他我怎麼可能來呢?你是不是騙我?」江瑋凌好激動。
「我怎麼可能騙夫人,將軍真的傷得很重,雖然挽回性命,可他的個性卻變得萬分冷漠,就算送飯過去,他也是悶聲不語的,如果待得太久,將軍還會吼著要人滾開……」說到這裡,花蘭不免戰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江瑋凌還是不肯相信,她立即站起,「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夫人稍安勿躁,我先去請小姐過來,再端來晚膳,你一定餓了。」花蘭說完才退下。
就在江瑋凌恍神之際,元分突然走進屋裡,「你果真來了!」
一見是他,她心急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你說的完全不同呢?」
「蕭曄在受傷之前找過我,卻怎麼都找不到,因為當時機緣未到;當我現身時,他已受了重傷,就此關在石屋內誰也不見。」他歎口氣,「我想他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於是有著放棄的打算。」
「放棄?!」她腦袋一暈,急急又問:「那你所說的賭約呢?而且我親眼看見他來找我,當初他並沒有受傷呀!」
「那是我利用心法與他的心神交會,發覺他還是非常思念你,亟欲回去找你,於是我便讓他回去找你。」
江瑋凌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回來找我的蕭曄是他的心神,他不記得曾去找過我的事?」
元分笑了笑,「正是如此。從現在起,就得靠你的愛去幫助他了。」他接著側耳一聽,「有人來了,在下先告退。」
「等一下,我還有話想問你——」
江瑋凌急追出房門,可元分卻像一陣風般消失無蹤,只見婉兒打扮得非常俏麗地朝她奔來,「媽咪……」
「婉兒!」她望著女兒,「你好漂亮!」
婉兒轉了一圈,笑瞇瞇地說:「媽咪也是。對了,我剛剛看到雪耶!地上厚厚的雪,可以做雪人了!」
「好,你就好好的玩個夠吧!」江瑋凌抱緊她,心底卻直纏繞著蕭曄,她真的好想立刻飛奔去見他,於是對婉兒說:「你先和這位花蘭阿姨吃晚餐,媽咪去個地方馬上回來。」
「好。」婉兒甜笑著,就好像天生就該屬於這裡,一點兒也不怕生。
「花蘭,請幫我照顧她。對了,石屋在哪裡?」
「夫人,你要去找將軍?」花蘭欣慰地笑說:「那好,這是將軍的晚膳,就請夫人幫我拿去,我想將軍一定會吃得多些。」
經由花蘭的指點,江瑋凌將路徑牢記在心,連忙端著晚膳、提著燈籠直朝後面而去。
*** *** ***
府邸通往後方的路是以小碎石鋪成,遇上今日剛好融雪變得更難行,而江瑋凌腳底的紫貂毛靴又厚又重,走起路來更形困難。
燈籠發出的光反映出的影子搖搖晃晃,也加深了屬於這地方的陰森氛圍。
此刻的漆暗,融合了靜謐與幽然,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走出一道壯觀的拱門,便可看見那間粗獷的石屋,是如此孤寂的矗立在那兒。
她朝思暮想的蕭曄就在裡面嗎?
撥開腳邊的叢叢雜蔓,她一步步往裡走,當她走到石屋大門處,就著燈籠她看見石屋壁上的山水潑墨畫,畫得栩栩如生。
這也是他畫的嗎?
她沒忘記他寫得一手好字,那他也能畫出一幅好畫囉?難怪當年他看見她畫的東西時,臉上儘是不能苟同的表情。
甜蜜的往事一幕幕重返腦海,不禁讓她會心一笑。
只是回過神來再看看這裡,她又為他擔心得緊蹙雙眉。
深吸口氣,她上前輕叩石門三下,這也是花蘭方才教她的,是送膳食的暗號,其它時候他是絕不容許被打擾。
下一刻,石門滑動了,慢慢地敞開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