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黎真葉瞪著他,真想一把搶過來,把那張合約撕爛。
「上班第一天就罵老闆卑鄙,這不好吧?」他瞇眼說。
「那你開除我啊!」反正工作合約根本是只保障資方,不保障勞方的。
「我怎麼會那麼殘忍呢?」傅梓耀笑了笑。「現在,黎小姐,可以開始上班了嗎?」他那雙帶有魅惑力量的眼眸直瞅著她瞧。
但她卻絲毫沒被電到,反而想伸出手指插爆他的雙眼。早知道就直接把他推進雨中淋雨算了,好心沒好報!
真的是善緣難續,孽緣難斷哪!
「請問老闆有什麼指示,還有我有辦公桌嗎?還是我只能蹲在角落等待您招呼?」她忍不住奚落他幾句。
她知道自己目前沒辦法跟他鬥,雖然她氣得快爆炸了。不過她決定先忍下來,再來想想對策。好吧,若他真的想彼此折磨,她也會努力迎戰的。
「妳的辦公桌在外面。現在麻煩妳先幫我泡杯茶來吧!」他往後靠坐在椅子上,看來悠閒到讓人想扁他。
她瞇起眼看了看他。「是的,總裁。」
「叫我傅先生就可以了,畢竟我們以後將會有許多時間共處呢!」他笑著說。
「是呀,傅先生。」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隨即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幫他泡茶去了。
砰!
只不過手滑了一下,讓門甩得太大力。如果嚇到她親愛的老闆,那麼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第三章
黎真葉的新工作比她預想的還要簡單,也還要複雜。簡單的是工作內容沒什麼難度,就是整理點資料,打點老闆的雜務,其他困難的、複雜的工作都不用到她手上。複雜的是雜務太多,她簡直就像個伺候主子的小婢女一樣。連買便當都要她來。
「奇怪了,重要主管都有秘書,為什麼堂堂大總裁沒有秘書呢?」黎真葉一邊整理著手邊的資料,一邊困惑著。
當然這個工作跟她期待的婚禮企劃內容實在差太多了,不過也沒她預期的那麼難受,至少這幾天下來,她跟老闆兩人相安無事,還沒有殺死彼此。
不過她的慶幸還太早,桌上的對講機燈號亮起,她按了下去,傅梓耀的聲音就飆了出來──
「黎真葉,妳給我進來!」咬牙又切齒,好像氣得不輕。
「喔。」
她按掉了對講機,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直接走進去。
傅梓耀雙眉擰緊,雙手插腰,看起來就像準備吞吃人的樣子。她聽過傅梓耀罵人的傳奇,據說他可以連著數落出你一百年前犯的錯誤,數落到你開始懷疑自己是智障。沒想到他平日看來冷淡,對於罵人居然這麼有熱情。
不過如果是要罵她,還是省省他的熱情吧!
「什麼事?傅先生。」她站在那裡,淡淡地問,好像他的臉色沒有很糟似的。對她來說,了不起是被他辭掉,反正這工作原本就不是她要的。若他主動辭掉她,她就可以不必面對合約的約束了。
唉呀,當初她都把傘送給他了,送傘、送散,怎麼還是不散呢?
「妳問我什麼事?」傅梓耀瞇起眼,看起來真的很火大。「我不是告訴妳別動我的桌子,妳動過了?」誰都騙不過他絕佳的記憶力,那記事本的位置不對,幾樣文具的擺設也不一樣了。
黎真葉愣了一愣,她聽說過有一種人有某種強迫症,物品一定要按照某種方式擺放,一旦被搞亂了,心情就會很差。傅梓耀肯定是患了這類毛病了吧?
「抱歉,我早上放文件時不小心弄亂了桌子,但我有努力整理過了。」她想到早上錯手讓文件從他桌上掉下來,因為急著要去抓,反而把他桌面其他物品跟著掃下來,她著實在那邊忙了好一陣子。
「為什麼我覺得妳一點都沒有抱歉的意思。這個記事本是放這裡的嗎?有本事闖禍,怎麼沒那記性放回原位?」他罵起人來還當真很流利。
她於是走過去,拿起他的筆記本,換了個位置放,沒想到居然引來他的瞪視。
「這個,是擺這裡的,記清楚。」他搶過她手裡的記事本,放到電話旁邊去,順勢再瞪她一眼。
「既然你記得那麼清楚,自己放好不就好了,幹麼還要打電話叫我過來?」她聳了聳肩說。「如果傅先生沒其他指示,我就先告退了,我很忙。」
「妳……」很忙?那什麼態度?!傅梓耀不可思議地看她晃悠晃悠地走出去,順手關上了門。「黎真葉,妳給我回來!」
她居然敢教訓他?她說那什麼話?非但不檢討自己的過失,還叫他自己放好就好,一副他浪費她時間似的姿態,這像話嗎?
他還在咬牙切齒,辦公室的門忽然又被推開來,黎真葉探頭進來。「老闆,還有事嗎?」
他看起來真的氣壞了,呼吸急促,原本優雅的模樣現在不復存在,害她差點笑出來。
「老闆,你很生氣?要炒我魷魚嗎?」她問著,眼睛裡面居然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就是她眼裡那一閃而逝的光芒讓他醒了過來,及時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妳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合約問題嗎?」
「啊,被你發現了。」她吐了吐舌頭。
忽然間他愣住了,怎麼這一秒鐘她看起來這麼可愛,讓他想……想在她臉上啄一下,再捏一下她粉嫩的臉頰。
抹去心中莫名的衝動,他瞪著她。「以後妳再犯同樣的錯誤的話,我就把妳調去洗廁所。」
「喔。」她緘默,表情也收斂了許多。
他有點懷念她剛剛放肆的可愛表情,但隨即整肅一下情緒。「準備一下,下午我們到台北郊區的騰格飯店去一趟。」
騰格飯店是西爾斯集團的飯店之一,位於台北近郊,類似度假村式的建築跟規劃已經成了台北人度週末的熱門去處。
「好,可是要準備什麼?」她懷疑地問。
「適合騎馬的衣服。」他放下手裡的文件說。
「騎馬?」她臉色稍稍一白。「我不用騎吧?」她以前騎過一次馬,結局很慘,差點從馬上被甩下來。自此後她再也不敢動騎馬的念頭,再說身在台灣也少有機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