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待金四喜回答,秦子零已瞪眼喝止。「你們別太過分……」
「大哥,這個天香樓的脆皮燒雞很贊,你一定要嘗嘗。」大弟趕緊挾了塊雞腿給大哥。
「還有這個梅子鴨。」大妹也討好地塞滿大哥的飯碗。
「快要新年了,大哥一定會很忙。」大弟隨即把話題扯得老遠。「年假期間我會去夜市打工。」
「我會看好家裡,讓你們放心去工作。」大煉機靈地配合。
這下子,秦子零有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難得弟妹們乖巧懂事,他又怎麼捨得再責怪他們。
金四喜則掩著小嘴偷笑,原來秦子零的家人不僅會看這個大哥的臉色,也很懂得如何「滅火」。
*** *** ***
晚飯後,秦子零送金四喜出門,在幽暗寧靜的路上,寒風沁人肺腑,金四喜雙手圈住秦子零的手臂,自然地與他輕靠在一起。
一向討厭與別人有所碰觸的秦子零,任由金四喜親暱地賴著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厭惡,反而還有點竊喜,這種從未有過的心態教他疑惑不解。
「你下次來我家,不用再買東西給他們。」秦子零不想受她太多的恩惠。
被他發現了嗎?沒想到他滿細心嘛!
「你別誤會,我不是刻意討好你的家人,這是客人的基本禮貌,難道要我兩手空空,在你家白吃白喝嗎?」金四喜絕不是同情他,這是她的一點心意。
她的好意秦子零很清楚,但他並不想欠她人情,他怕會還不起。
「我今天與你媽媽聊了一會兒,她把你一些小時候的趣事都告訴我了。」金四喜想來還回味無窮,盯著他的視線不懷好意。
「原來你小時候因為長得像女生,總是被同學們取笑、排斥,你經常哭著跑回家,向伯母說你討厭這張臉,想要當個堂堂正正的男孩子。」看來他因為這張臉被欺負得很慘的事是真的!
「媽媽真是的,連這些也告訴你。」他尷尬地抹一抹臉。
「還有你從小就很喜歡繪畫,常常與伯父一整天埋首在畫布前塗個不停。」不難想像那是一幅多溫馨的畫面。
「爸爸一生醉心於繪畫,留給我們的東西不多,就只有他的作品與對藝術的熱愛。」秦子零不禁感慨萬千。
「不對,你爸爸留給你們的可多著呢,美好的回憶與無盡的父愛,他永遠都活在你們心裡。」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可是金四喜仍能從秦家人的身上感受到親情的溫暖,他們全都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的小孩。
秦子零默然不語。的確,小時候雖然家庭環境不好,生活十分艱苦,可是那時的他完全不覺得苦,反而很幸福。
「你現在還有在繪畫嗎?」金四喜知道對於真正熱愛的事物,是很難割捨的。
「有時間的話會塗上兩筆。」秦子零表現得並不熱衷。
「在你家中看到的好像全都是風景畫,你不喜歡畫人嗎?」她突然發現。
「我從不畫人物。」他如實回答。
「為什麼?」她十分好奇,是藝術家的怪癖嗎?
「沒興趣。」他聳肩。
「畫人物最難的是生動傳神,是不是你畫不好才說沒興趣?」她故意看扁人。
他卻滿不在乎。「隨你怎麼想。」
金四喜拉著他停下來,滿臉期盼地要求。「你可以破例為我畫一張人像?」
秦子零睨著她,不知為何,看見她如小白兔般純真可愛的模樣,他便忍不住想要欺負她。
「如果你不介意畫出來像個四十多歲的歐巴桑。」他攤開雙手,滿臉無奈狀。
「討厭!」她一個粉拳槌打在他的胸膛上。「一點也不可愛!」
看她氣得跺腳,他則樂得大笑起來。
金四喜不服氣地損他。「在伯母面前明明像個乖巧的孩子,為什麼在我面前性格會變得這麼差?」
「這叫因人而異。」秦子零唇邊帶笑,繼續往前邁步。
她接著說:「你的名字念起來像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涵意?」
「我在零時出生的。」他頭也不回地答。
「哦,你是秦家在零時出生的兒子。」她恍然大悟。
「你的名字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愉快地與她閒扯。
「是有點怪,不過我早就習慣了。」她不介意地獻寶。「你知道嗎?我家人的名字也很有趣,大哥叫金一郎,二姐叫金二滿,三哥則叫金三玄。」
秦子零很不給面子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金家人的名字真夠有趣,就只有大哥金一郎的名字稍微正常一點。
「二滿貫、大三元、大四喜,你父母很喜歡打麻將嗎?」
她可從沒想過!「或許哦,說不定我爸爸是胡到什麼牌便取什麼名字。」
她真是個樂天派的女人,一定是在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環境中長大的吧!秦子零發覺金四喜總能帶給他歡樂,跟她在一起,感覺非常愉快。
「那麼你父親一定是個麻將高手。」他笑著附和。
金四喜偷窺他的笑臉,今夜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並沒吝嗇讓她看見他醉人的笑靨,害她看得心臟怦怦跳個不停,他真是迷人呀!
「對了,如果有時間,我想要跟攝影師學習修飾照片的技巧。」秦子零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上回幫忙逃選照片時,他發覺滿有趣的,可能是這項工作與藝術有關,而且他也想多學一門手藝,將來說不定會有用處。
「沒問題,不過等你正式出道後,恐怕不會有空。」對他的上進好學,金四喜也十分樂見。
「另外,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的家人屆時可能會受到記者的騷擾,為了挖掘你的身份背景,記者一定會對你家人窮追不捨。」
秦子零不禁皺眉,他不想造成家人的負擔。「有沒有辦法可以避免?」
「沒辦法。」她搖頭。「不過記者們的騷擾應該只是暫時性的,熱潮過後他們便不會再糾纏你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