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是什麼狗屎運?
赫然瞥見馮啟佑嘴角那抹過於心計與邪氣的笑意,她的心猛然一震,然後發現此刻充填在自己心底的是滿滿對屈硯豐的不捨!
他溫柔的笑和寵愛的眼光,將是她最難以忘懷的依戀了吧?
他正在看著她嗎?他還願意看著她嗎?在她離去之前,他的心中究竟存有多少遺憾?
黎淨袖回頭看了建築物一眼,朦朧中彷彿瞧見窗前有個人影,但車子的速度已匆匆將她帶離,她來不及印證那抹落寞身影的存在。
*** *** ***
幾日後
「真的分手啦!怎麼這麼快?」展紹頎詫異的問。
「快刀斬亂麻,省得夜長夢多。」屈硯豐訕訕搭腔,其實他的快刀並沒將亂麻斬掉,反而讓相思不住的纏扯著他胸口。
分手那夜,他以為自己最後喝醉了,其實他根本清醒到連誰來接走黎淨袖,他都一清二楚。
早就預謀好的吧?
背叛,爭執,分手,接應,黎淨袖將他耍得團團轉,整得好淒慘。
而馮啟佑這傢伙到底有何魅力?竟然能讓黎淨袖魂牽夢繫,還不惜讓她捨棄這個萬般比他高一等、人人稱道的台強電信總經理?
跟舊情人續燃舊情,那是她一直以來所盼望的事吧?哼!
不管他是恨還是怨,他總是成全了。她罵他不是君子,根本錯了,他君子得很!
「好啦!分手就分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展紹頎的安慰聽起來就無端的廉價和不誠懇。
「你讓我清靜就好,不用講那些表面聽起來像安慰,實質上一點也沒安慰到人的話來!多此一舉。」屈硯豐不客氣的潑他冷水。
「唉,不知好歹,失戀症狀之一。」展紹頎輕歎一口氣,心想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偏就是沒人想安慰安慰他。人緣不好,罷了!
「我要先走了。」心煩意亂,屈硯豐拋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辦公室。
駕著車,卻不由自主的往便利商店方向停靠過去。
不願承認是為了緬懷逝去的戀情而去買支甜筒,寧願說是替自己買包香煙。
「歡迎光……臨。」
屈硯豐走進店裡,小斧一見是他,原本高亢的音調驟降,同時附贈一記白眼。
這毛頭小子!敬業精神有夠差。不理他,屈硯豐逕往冰櫃走。
「屈總經理,你真的跟黎小姐分手了喔?好可惜。」店長阿理為人親切,在屈硯豐眼中,他才算是個正常人。
可惜?是呀!屈硯豐自己也覺得可惜到極點,不過沒辦法,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感情出軌,只好忍痛放手。
「她……還來嗎?」仍然忍不住問一下。
「黎小姐喔?沒再看見耶!從你們分手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我就沒再看見她了。」阿理說著,突地吆喝了小斧一聲:「喂!小斧,你有沒看見黎小姐再來過?」
「沒有。」小斧從櫃檯後冷冰冰的回他一句。
據屈硯豐所知,黎淨袖沒有離職,也沒申請搬回宿舍……
想必是跟馮啟佑住一起了吧?
他極度不願用同居兩字,總覺得那是他與她在一起才能使用的字眼,但是,她人都走了,他還在拘泥個什麼勁呀!
屈硯豐,天涯處處有芳草,不必單戀一枝花!雖然話是展紹頎拾人牙慧、花花公子的自圓其說,但不無道理。
也許再談個戀愛,快樂的感覺就能持續下去吧?
將甜簡紙拆開,咬下一大口,新的想法閃現。
他的人生,不是非黎淨袖不可,他決定再找個人來愛。
若真非她不可,他更該再找個人來愛——
*** *** ***
黎淨袖手裡提著便當回到租處,馮啟佑站在公寓一樓門口,滿臉疲憊。
「你熬夜沒睡呀?」黎淨袖隨口問了問。
「我等你很久了。」好幾個鐘頭的等待,馮啟佑可有點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想從她這邊弄到錢,他怎可能這麼有耐心等她。
「是嗎?有事?」黎淨袖柔美的嗓音只有近似朋友的關心。
離開屈硯豐之後,她的心始終處於冰冷狀態,面對馮啟佑,她雖不至於再為那一個強吻感到生氣,但除了淡淡的友誼,她實在提不起更大的熱情。
依她的感覺,馮啟佑似乎也知道她刻意在疏離他,但他就是一直不甘心放棄。
她不解他何以比以前執著,有時接觸到他趨近詭譎的眼光,她甚至懷疑他重新回來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純粹因為她的肉體嗎?她實在不肯相信。因為世上女人這麼多,他又不像是個專情男子。
對,正因如此,她才無法重新接受他。
屈硯豐用不到一年的時間治療她兩年多的癡傻,然而最後她竟以一堆「不堪的照片」回報他,一想到這個,她就懊悔得快死掉!
不見面就沒事了!
也莫怪屈硯豐生氣和失望,他對她那麼好,她做事卻莽莽撞撞,不想惹他生氣,卻反而惹得他氣得快發瘋,弄巧成拙。
「袖袖,你真的不打算搬去跟我一起住?我那裡比這裡舒適多了。」馮啟佑握住她的手,積極醞釀好開口借錢的氣氛。
「不用,我住這裡很好。」黎淨袖輕輕地甩開他的手。
「你是不是真不想跟我復合?」大小姐,不跟我復合,我也無所謂,但能不能對我熱情點?我要開口跟你拿錢呀!
她這麼平靜冷淡,他哪開得了口!
「我早說過了,我不可能再回頭跟你在一起。」
「那你怎麼會和屈硯豐分手?難道不是為了我嗎?」這下只能裝可憐看看。
「分手是因你而起沒錯。伹絕不是我想跟你重拾舊情,而是當時的情況太混亂,我和他都處在盛怒與猜忌之中,我們兩人根本都沒有冷靜下來思考……」
他都說了,只要她願意留下來,他還是會像沒事似的繼續愛她,是她自尊心作祟,覺得被他跟拍,而且拍到最令她作嘔的畫面,被他拿來大作文章,她氣不過,氣不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