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那個人,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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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叔叔,你是誰呀?」他偏的頭說。

  「對了,邵覺,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兒子小澤,全名叫段承澤。」段又菱猛然想起的為邵覺介紹。「小澤,這位是邵叔叔喔,以後他會跟媽媽一起在這裡工作,你看到要記得叫人喔!」

  「好。」小澤立刻乖巧的點頭。

  「今天的作業呢?」段又菱問兒子。

  他立刻從書包裡拿出習字簿翻給母親看。「在這裡。」

  她低頭看了一下,然後說:「你要在這裡寫功課還是回房間寫?」

  「我可不可以到樓上和小剛、小潔一起寫?」小澤的臉上寫滿期待。

  「可以。可是你上去之後若光顧著玩而沒把功課寫完的話,回來之後媽媽會打人喔!」她一臉嚴肅的警告。

  「我會寫完,我一定會把功課寫完。」小澤立刻用力的保證。

  「走吧,媽媽送你上去。」輕揉下兒子的頭,段又菱繞出吧檯。

  「我也要走了,我帶他上去就好,你忙吧。」於寒趕緊起身。

  「又要麻煩你們了。」段又菱點點頭,有些歉疚。

  「說什麼呀!」於寒斜睨她一眼,然後牽起小男孩的手,「小澤,我們走嘍。」

  「嗯。媽,拜拜。」

  「拜拜。要聽阿姨們的話喔。」

  「好。」

  *** *** ***

  看著於寒牽著小男孩走出咖啡店大門,然後隱沒在落地窗外後,邵覺才將視線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已經開始為接下來的晚餐時段作準備的女人。

  「介意我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他突然開口。

  段又菱回過頭,不必想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小澤是我大學畢業那年生下來的,因為我沒有結婚,所以他才會跟我姓段。」段又菱淡然的說。反正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她不說也會有別人告訴他。

  「他的父親呢?」

  「不知道。」

  他頓時蹙眉。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在同學的慫恿和酒精壯膽下和剛認識的人發生了一夜情,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很像笨蛋對不對?」她自我揶揄,苦笑的說。

  「你曾去找過對方嗎?」

  她搖頭。

  「為什麼?」

  「在國外發生的一夜情,連對方的姓名,甚至於是長相都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要怎麼找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日本人。」她攏了攏秀髮。

  回想起過往那段輕狂的歲月,她只覺得自己當時一定被鬼附了身,才會做出這麼大膽又莫名其妙的事來。她只記得對方的朋友都叫他「澤」,所以小澤出生之後,她才會為他取名「承澤」,至少讓他記住他父親的名字。

  「日本人?!」邵覺愕然地叫出聲。

  「很驚訝嗎?我自己也很驚訝。」段又菱看了他一眼,再次露出苦笑。

  「你怎麼確定他是日本人的?」他沉吟半晌才問,好像對對方是個日本人這點特別好奇。

  「因為我記得他的朋友私底下都說日文,他自然也就是日本人了,不是嗎?」段又菱理所當然的回道。

  聞言,邵覺只是沉默的盯著她。

  「怎麼了?」她被看得莫名其妙。

  「沒有,只是覺得你外表看起來挺精明的,事實上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是什麼意思?在笑我笨嗎?」她佯裝生氣。

  「連自己兒子的父親都認不出來,你能說自己聰明嗎?」他很「客氣」的問。

  段又菱愣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對。「好吧,我是個笨蛋,這樣行了吧?」她歎息的承認。

  邵覺突然也跟著歎了口氣。

  「你幹麼,在替我哀悼呀?」他的反應讓段又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我是在替自己哀悼。」邵覺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

  段又菱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輕笑。「你實在不像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邵覺。」她搖頭,只當邵覺開了一個玩笑。

  看著她嬌笑的臉,他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笨蛋,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瞭,她竟然還不知不覺,真是小笨蛋!

  日本人嗎?是誰說和日本人在一起的就一定是日本人,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台灣人好不好?只是到美國讀書的時候,死黨不巧全是日本人而已,而且還全是發音不準的日本人,硬是把他的名字從「覺」字念成「澤」字,才會造成她的誤解,承澤的澤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

  是的,沒錯,他就是當年和這個小笨蛋發生一夜情的對象,也就是小澤的親生父親。

  當年他和幾個死黨跑到關島玩的時候,在酒吧裡遇見幾個從台灣來畢業旅行的小女生。因為他晚到的關係,等他到場時,死黨們早已和那幾個小女生玩開了,而且還都喝了不少的酒。

  老實說他也不確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等他發現到不對勁的時候,死黨們已各自帶走一個美眉,還留了一個一直對他傻笑的女孩,而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做段又菱。

  做不出把一個喝醉的女孩丟在國外酒吧裡的事,他只好把她帶回飯店,然後不知不覺的演變成一夜情。

  女孩在他醒來時就已經離開了。他不是沒和人發生過這種事,但是她的離開卻讓他莫名其妙的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這大概也是他始終記得段又菱這個名字的原因吧。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是在一年前的某個餐會上,當時的情況他還記得很清楚,他正和商場前輩聊著天,前輩的夫人站在一旁,突然伸手揚聲喚道:「又菱。」

  當時他就像是曾經被人催眠給過暗示般,迅速地轉過身去尋找那個名叫又菱的女孩,當時的反應甚至還引來前輩的關心,雖然他搖頭說沒什麼,心裡卻因為這兩個字再也平靜不下來。

  因為有了期待才失望,又菱這兩個字──不,正確點來說應該是段又菱這三個字便成了他心裡無形的枷鎖,讓他完全擺脫不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變得怎麼樣了?還好嗎?結婚了嗎?還記得那年在關島和他的一夜嗎?還記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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