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同學,是這樣的,院長對你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我?」
她受寵若驚的看著賀延瑞的背影。「您請說啊,院長,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應您。」
「你做得到的,丁同學,只要你願意……」賀延瑞緩緩轉身,她竟看到他在流淚!
「院長!」她失聲喊道,心中震撼無比。
「事情是這樣的……」他用衣袖拭去兩行清淚。「火幫主今天要出院了,他要你去他家當他的特別看護,我實在沒用……」哀痛的搖了下頭。「竟保不住一名學生,我枉為師表枉為人啊!」
「您不要這麼說,院長……」不知道怎麼搞的,看好好先生一個的院長難過成這樣,她心裡也好難受。
「我本來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的,即使最長兩個月你就可以回來了,但是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女孩家去呢?可是火幫主威脅我,他說如果你不去,他就要淨空醫院方圓五百里,讓醫護人員們每天上下班交通都很順暢……」
盼蕾睜大星眸。
也就是說,老爺爺要搞得醫院沒病人就是了。
「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能夠理解,就讓我們醫院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吧!你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去冒險,這樣我會很內疚的……」
「院長,我願意去!」她連考慮都沒考慮,毅然決然道。。
院長對她有栽培之恩,她也不能讓附近生病的人沒醫生可看,做人不可以這麼自私,這是她爺爺常常教她的。
「真的?」賀延瑞眼裡淚光閃閃,喜極而泣。
於是這一天,盼蕾回宿舍收拾了行李之後,跟著老人一起出院。
她沒機會把糖果罐送給老人,反正以後他們就同住一個屋簷下了,這真是她在買這罐糖果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 *** ***
因為要就近照顧火昆懋,盼蕾的房間被安排在堂堂幫主大人的隔壁。
其實她在這裡實在很涼,火昆懋要親自處理的幫務很多,除了三餐送藥給他、哄他吃,其餘時間她都可以做自己的事。
一個禮拜過去了,聖誕節轉眼快到,這天盼蕾興匆匆買了十幾張聖誕卡,準備寫給南部的同學、朋友。
下午兩點,應該是老人午睡的時間,可是她卻隱隱聽到斷續不明的聲音,該不會是老爺爺出了什麼事吧?
她連忙擱下筆到隔壁去看。
「幫主!」她看到火昆懋一臉痛苦的蜷曲在和室地板上,她急得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幫主出事了!」
霎時,不知道打哪裡湧出來的幫眾擠滿了偌大的和式房間,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因為她都不敢用正眼看他們,主觀認為他們一定都很凶神惡煞。
「幫主!」一群大男人急得手足無措。
「我……我的胃……」火昆懋一手壓在胸腹之間,一手顫抖指著盼蕾,「我的胃……你……」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句話沒說完,他兩眼翻白,兩腿一伸,掛了。
「幫主!」眾人齊聲哀鳴。
哀傷過後,總有些正事是不能忽略的,尤其是一個勢大龐大的幫派,更是不可以一日無首。
眾人的眼光落在盼蕾身上。
幫主的遺言非常明確,他的位,傳給這位護士娃兒。
於是——
「屬下見過新幫主!」
盼蕾愣愣地看著一群大男人向她單膝下跪,一時不知做何反應才好。
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頹然地看著上了天堂的老人家,真希望他跳起來對她說,是開玩笑的啦!他不過是頸椎痛而已,怎麼可能會一下子死掉呢?
*** *** ***
遠在意大利佛羅倫斯的這一邊,從一大早開始,火惹傲就感覺很不對勁,他眼皮跳個不停,好像有事要發生。
「願維吉妮莉嫣在天父的羽翼不得到安息,阿門!」
這是一場莊嚴的告別式,所有人都穿著很正式,女士們也都戴上了黑紗帽子,每個人都沒問題,但一身亞曼尼的筆挺西裝可讓火惹傲彆扭極了,這根本不是他的調調嘛。
「傲兒,怎麼了?從一大早你就浮浮躁躁的,是不是昨晚你又失眠了?」火夫人替兒子理理衣襟,下慍不火地問。
他蹙著劍眉。「我們明天可以回去了吧?媽?」
他好想扯掉綁在頸子上的那條領帶,此刻更加佩服玉可以一年四季穿西裝、打領帶。
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他嚴重的水上不服,每天晚上都失眠,回去之後,眼睛底下的淡淡烏青肯定會笑掉玉他們幾個傢伙的大牙。
「已經讓安秘書訂好機票了。」看著墓圍一望無際的十字架,火夫人心中有無限感慨。
「誰料得到你維吉妮阿姨會這麼早過世呢?」她悠然懷想,「時間好像還停留在我們少女時候,那麼無憂無慮,每天抱著畫本從這條街悠閒的走到那條街,我實在愛煞了佛羅倫斯哪……」
她輕輕歎了口氣,自責道:「我真後悔沒早點來看她。」
火惹傲選擇用粗聲粗氣的語調安慰母親。「拜託!你自己身體也很弱,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對你來說算是折磨了,我想維吉妮阿姨不會責怪你的,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火夫人笑了,她溫柔地拍拍兒子的肩臂。「明天陪媽到米蘭走走,來到時尚之都,當然要訂製幾套衣服才算來過寶山。」
「媽!」火惹傲驀地變臉。
他絕對不要再待在這裡!
她連忙安撫那團霹靂火。「開玩笑的,瞧你這孩子,這麼禁不起玩笑話,將來怎麼追女孩子?」女孩都喜歡甜言蜜語,偏偏她兒子的嘴巴硬得很,連一句好聽話也不會說。
「我從不追女孩子,都是女孩子來追我。」這點自傲他還有!
她好氣又好笑地說;「是啊!我的兒子帥呆了,是天火幫的第一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