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後四妃是最基本的保障名額,王都三十有二了,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初生之犢,對於自身的責任理應瞭解,他是鷹族碩果僅存的正統,留種是他的職責所在。
「不是才要我遠離女色嗎?這麼快又改變心意,要我娶妻納妃了。」他譏誚的揚起眉,黑眸中幽火竄動。
「遠離女色和立後大婚是兩回事,王千萬不要誤會老朽的意思。」
不知是聽和不出他話中諷意,還是故意選擇忽視,畢摩祭司舉高黑色杖器,橫推兩名侍女上前。
「她們兼具智慧和美貌,不忮不求,淡泊名利,堪為王嗣的母親。」
反觀曼殊平靜淡然接受祭司的安排,高姚秀麗的靜虛卻多了一抹訝色,眼微瞇地側視矮小老頭,意圖透視他腦子在想什麼。
當一個男人的生子工具?!她想都沒想過,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生得出一粒小籽,因為……
她沒有子宮。
風炎魂嗤哼地射出萬道眼刀。「祭司想得真周到,要本王接收你玩爛的破鞋,你可真對得起我呀!」
誰不曉得神殿四侍女是他的侍寢,不只打理他的衣食起居,還服侍他在床上的任何需求,他膽敢將自己的狎女扔給他?
「王,請不要誣蔑老朽的為人,她們四人全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女孩,我不曾染指過其中一位,王若不信大可親自檢驗。」畢摩祭司以杖拄地大聲一喝,不容誣蔑。
親自檢驗?「你忍心讓我當場檢查?」
風炎魂邪肆地走到曼殊面前,挑起她的下顎動作極盡輕蔑,但迎視他的目光卻如此平靜,他頓覺惱怒地火冒三丈。
該死,他們就吃定他一定會妥協是不,他偏不!
他十分陰沉地拉過幾乎和他一樣高的靜虛,什麼都沒說的印上她薄抿的唇,一種嫌惡的厭惡感湧起,不行,現在除了海兒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引得起他的興趣。
沒人發現鬆了一口氣的靜虛悄然握拳,眼露抑鬱地極力克制用手背抹唇的衝動。
一旁的風不倫開口幫腔,「王,祭司的話其實也沒錯,你都老大不小了,早過於該立後的年紀,雖然你一點也不急,沒有想過生養下一代,可我們這些旁觀者急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鬼書生!」他說什麼鬼話,大不敬。
「鬼子——」他竟敢犯上。
兩道不豫的聲音同時響起,畢摩祭司和風炎魂不約而同地瞪向訕笑不已的斯文男子。
「哎呀呀!你們不要用關愛的眼神殺我,我說的也是實情,難道你們真想鷹族的正統到此斷絕,不再千秋萬世。」風不倫一臉無辜的擺擺手,脖子微縮地避開殺氣。
「當然不行!」
「有何不可?」
當聲音出現分歧,震驚不已的畢摩祭司瞠大一雙老眼,慌亂地看向不以為忤的鷹王,狂跳難平的心跳使人犯喘,他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王,你是在說笑吧!你應該比任何人更想維持王族的純正。」回答我,別讓我的恐懼成真。
風炎魂冷戾的眼橫掃忠心的老人一眼,唇瓣微揚,「近親結合的悲劇還不夠多嗎?從古至今有幾個健康的王血能夠倖存?」
他看多了,根本不想再蹈前人覆轍,否則他要子嗣機會多得是,前陣子風不群不正想把他的女兒色綺送給他,卻被他回絕了。
「這……」他無言以對。
太過親近的血緣結合的確是一大隱憂,不是早夭便是身子太弱,產生死胎和怪胎比例也偏高,曾有山羊腿和人魚身的孩子一出生便被活活掐死,以掩其不堪的逆倫。
其實以現代的醫學,身體的畸形都能以手術改善,甚至恢復正常,但體內瘋狂的血液確實更大的隱型炸彈,何時會爆開無人知曉。
幾乎每一個王族的子嗣都有極偏執的性格,不是特別安靜就是特別古怪,殘暴不仁的王者也沒少過,以血來成就霸業。
「還有,雲棲的男人多不可數,你能確定她一旦懷孕是我的種嗎?」她愛玩的天性一直未變,收集男色是她的興趣之一。
「呃,這個……」公主呀公主,為什麼你要荒淫度日,不潔身自好?
「主子的意思你還不懂,納新血以補不足,咱們的海兒妹妹不就是最佳人選,雖然她年紀還小……」
「海兒?!」
那個有雙貓般碧眸的女孩?
風炎魂看了提出此建議的風不倫一眼,他跟海兒很熟嗎?口氣親暱得像在喚自家小妹,他眉頭染上醋味地微微攏起。
「王上,這萬萬不可,海兒小姐並非王族血統,收為侍妾無妨,但若冊立為妃就不妥,立後更是大大的違背祖訓。」畢摩祭司連忙勸諫。
「我說過我不在乎什麼傳統、血統的,你要我立後,人選除了海兒外不做第二人選。」
「這……」他和四名侍女面面相覷。王如此一意孤行,叫他如何是好?
「王,靜虛有個建議,可否容靜虛提出?」
她一發聲最感驚異的莫過於畢摩祭司和其它三侍女,靜虛向來對任何事都淡漠自持,很少會發表什麼意見,對加諸在她身上的任何安排與其說是逆來順受,不如說是彷彿置身事外,她膽敢對鷹王建言,實在是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這改變好像是從最近開始的吧,她雖然一樣話不多,但一開口往往沒啥好事,烏鴉嘴似的咒人神准,不是走路會跌倒就是做菜切到手。
「嗯。」
在眾人等她開口她卻靜默了,過了約一分鐘,風炎魂不耐煩的正想問她到底要說些什麼時,她又突然出聲——
「……人差不多到了。」不管聽得一頭霧水的眾人,她又繼續道:「既然王上和祭司都各有堅持,不如雙方退一步如何?」
「如何退法?」
她瞥到門外有一道輕巧的身影走近。「若立王上所屬意的女子為後,就需納四個有王室血統的女子為妃,皆大歡喜。」
別怪她硬是跳下來攪和,她只是報剛剛那一吻之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