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穿這麼辣搭公車真的有夠怪,她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像作賊一樣逃避車上乘客們的好奇眼光。
「你穿這樣不冷嗎?」
正在胡思亂想間,賓利車已經停在她身邊,穿著白色V字領開希米爾羊毛衣,顯得英俊優雅的路唯東皺眉望著她。
「完、全、不、會。」她強忍牙齒打顫,擠了一朵勉強稱得上是性感的笑容。
他依舊眉頭緊皺,下車走過來替她打開車門。「快上車吧,你都快凍僵了。」
章敏依言坐進車裡,心跳怦怦然地偷瞥了他一眼。
就算他很霸道,但是渾身上下仍然流露出風度翩翩的紳士風範。
她寧願他粗魯一點,暴發戶一點,腦滿暘肥一點……不要連白天看起來都帥得令人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你的臉紅了。」他眼睛望著前方,性感的唇畔微微上揚。
「凍紅的,凍紅的。」她急忙摀住臉頰,乾笑道。
他唇角的笑意擴大了。
章敏被他笑得有點不自在起來,忍不住低頭檢查自己哪裡不對勁。
除了她跟個花癡一樣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穿得清涼有勁外,其它都很正常。
「你到底在笑什麼?」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的笑容太溫柔,甚至帶著一絲寵溺……她如果不是有妄想症,就是這幾天火星人大舉進攻地球,其中一個還佔據了他的身體。
不然他為什麼對她這麼親切?
「沒什麼。」他抿著唇,眼底笑意盎然。
「神秘兮兮的。」她嘀咕。「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駕駛著賓利奔馳在街道上,章敏有點緊張地偷偷瞄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要把她載到哪去。
熱鬧的台北市,到處都播放著拜年賀歲的音樂,充滿了幸福團圓歌舞太平的氣氛。
「你為什麼沒有跟家人圍爐?」因為車子裡氣氛著實太詭異,她只好想個輕鬆點的話題問。
「在美國,很少過農曆新年。」他簡單回答。「你呢?」
「我?」她有一絲惆悵,「沒什麼人可以圍爐,而且年節也快過完了,晚上可能會去吃個小火鍋充數,自娛自樂也好。」
路唯東眸光有些複雜地瞥了她一眼。
「你呢?一個人在台北一定很寂寞吧?」她試探地問。
「有時候。」他意味深長的回答。
她心臟卜通卜通的狂跳起來。
耶?他的態度軟化了,這是個大好機會。
「不如……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火鍋吧,假裝圍爐,沾沾過年的喜氣,你覺得怎麼樣?」她強抑著興奮,想方設法要製造機會。
「就我跟你?」他狐疑地挑眉。
「是啊,你怕呀?」她故意激他,豪爽地拍子下他的肩膀——厚!有夠硬。「我不會把你吃掉的啦!」
他啼笑皆非。「你是女人,該擔心的是你才對吧?」
「話不能這麼說,這年頭會辣手摧草的人也不少……」章敏陡然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呃,當然啦,我當然不是那種人。就……只是純粹吃個火鍋,反正天氣那麼冷,對吧?哈哈!」
路唯東看著她乾笑的表情,黑眸掠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好呀。」
「什麼?你真的答應了?」
他聳聳肩,「我今天本來就是想請你吃飯,向你表達歉意。」
「是嗎?可是你剛剛在電話裡可不是這樣說的……」她困惑地望著他。
「我臨時改變心意了。」他清了清喉嚨,給了她一朵迷人的笑容。「總之,今天我客隨主便,你想怎麼樣都行。」
章敏立時雙眼亮了起來。
真的怎麼樣都行嗎?那友情贊助一下,直接滾上床拍個兩張照片讓她好交差行下行?
「對我上下其手除外。」他睨了她一眼。
「喂!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那種人嗎?」她被識破詭計,尷尬心虛地頻頻眨眼睛。「別、別開玩笑了。」
「真的不會?」他故意捉弄她。
「當、當然不會!」她面紅耳赤,話說得結結巴巴。「不要以為你、你肌肉那麼結實,我、我就會像那些花癡一樣……迷戀你……你想、想太多了。」
厚!心臟差點沒力。
「我只是隨口提提。」他一副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你幹嘛連耳朵都紅了?」
「有嗎?我、我沒有吧?」她急忙摀住發燙的耳朵。
路唯東唇角不自覺地頻頻往上揚。有時候他忍不住有點懷疑起她真的是使者嗎?雖然有張清艷臉孔,卻是少根筋的個性。
H.M派她對付他,會不會太小看他了?
所以他決定不硬碰硬,改用迂迴的計畫。
「你笑得好詭異哦。」章敏研究地打量著他英挺的臉龐。
「你該去配眼鏡了。」他老實不客氣地道。
她賞他一記白眼,沒好氣地低聲嘀咕。「明明就笑得很奇怪,還說我……等一下,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裡?」
「隨便。」他神態從容悠哉,一點都不像幾天前那個暴躁冷硬的男人。
……鐵定是火星人附身,要不然就是卡到陰。
不過她還挺感激老天,讓他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是對她充滿防備渾身都是刺了。
「我們去逛年貨大街好不好?」她腦中靈光一閃,興奮激動地道,「今年年貨大街為了因應觀光年,所以會開很久哦。」
「年貨大街?」他一怔。
「你在美國一定沒有見識過魷魚絲吃到飽,瓜子嗑到爽的壯觀奇景對不對?」她雙眼亮晶晶,熱切地道:「想不想看?」
「聽起來……有點可怕。」不過他還是必須承認自己有點好奇。「真的可以魷魚絲吃到飽嗎?」
「嘿嘿,想大開眼界嗎?包在章敏姐姐身上。」她朝他擠眉弄眼。
「章敏?那是你的名字?」他臉色陡然有些異樣。
「是啊,對喔,我到現在還沒有自我介紹。」她嫣然一笑,「我姓章,單名一個敏,請多指教。」
「章……哪個章?章魚的章?」
「什麼章魚的章,真難聽,是『樓高不見章台路』的章。」她迫不及待跩了一句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