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明天還有展出?」她疑惑地皺起眉。
「對,我們連續展出一個星期。」他說著拿出一張識別證給她,「把這個別上去,就可以自由進出了。」
「謝謝,不過我得回台灣照顧我奶奶,只能在這裡待個幾天,沒辦法留這麼久。」她改以國語說。
「你來自台灣?真令人意外。」楊思易訝異地說。
「不瞞你說,我現在還是個大學生,利用寒假來日本自助旅行,無意中得知這個發表會,對你們的產品很有興趣,因此才過來看看,卻不知道需要邀請函。」她抓抓頭髮,一臉尷尬,「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原來如此。」他笑著點點頭,「對了,你說你要回去照顧奶奶?」
「對,我和奶奶相依為命。」她蓄意提及奶奶,想試探他知不知道奶奶的事。
「其實我也有一個奶奶。」他雙手插進口袋一歎,「只可惜一直未能盡孝,對她有著深深愧疚。」
「未能盡孝?」應該說你們根本就是忤逆吧!
「這事……也沒啥好提的。」他又打住。安琦心想:是呀!這種事又怎會和一個陌生人提呢?
她也只能點點頭,心想既然以後還有時間,那就不急於一時了。
「對了,你是一個人來東京自助旅行的嗎?」
「嗯,這樣比較輕鬆自在。」
「那這樣吧!我明天下午有空,可以帶你到處逛逛,如何?」他還想再多認識她一些,不希望就此和她斷了聯絡。
「呃……你如果沒有不方便,當然好。」於安琦笑笑。
「當然不會。」他望著她清妍的笑容,「啊!我都忘了問你芳名。」
「我姓于,於安琦。那我明天下午三點到這裡找你。」於安琦和他約了時間後,便與他道別。
離開展覽館,她隨即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回台灣。
她先向奶奶問好,也從奶奶口中得知孫維廷上午曾去探視過她,還帶了好多點心,讓她不禁感動在心。
結束電話後,他又撥了孫維廷的手機號碼。
電話一接通,她立刻說道:「猜猜我是誰?」
「安琦,是你?我等這通電話等了好久!」孫維廷確定是她後,立刻從單槓上跳下來。
「對不起,現在才有空打電話給你,不要生氣囉!」她半帶撒嬌地說。
「你的手機呢?怎麼都收不到訊號?是沒開機嗎?」孫維廷打了一整天的電話給她都打不通。
「我……我忘了帶。」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什麼?!」他撫額一歎。
「我會找時間打電話給你,你別緊張嘛!」她安撫道。
「那你要答應我,照三餐外加消夜打給我。」他開始耍賴。
「你真的這麼想我呀?」她臉上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當然想你了,你還不信?」
「我相信,對了,謝謝你去看奶奶。」於安琦甜甜地說,「剛剛奶奶已經告訴我了。」
「這又沒什麼。」他突然擊掌說道:「對了,明天我沒課,去找你怎麼樣?」
「什麼?不要……你不要來,你如果來了,讓我變成同學眼中的異類,那你就糟了。」聽他說要來,於安琦心臟重重震了下。
「你……好吧!那你可得趕緊回來。」
「好,花太多電話費了,我要掛囉!」她看看顯示,已經花了一百多元,這可是國際電話咧!
「不要,我還想跟你聊,別掛。」
「你怎麼又孩子氣呢?不說了,再見。」她趕緊掛了話筒,實在是因為她不忍聽他說這些話,就怕自己的心會動搖呀!
維廷,我真的好想你,你一定要給我力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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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三點,於安琦依約來到展覽館。
其實她並不想再與楊思易有任何交集,之所以答應他的邀約,只是想打聽清楚他所謂對奶奶的愧疚是什麼意思?
站在館外,她仰首看著東京的天空,和台灣一樣的藍,不知維廷是否也同樣看著藍天呢?
他說今天沒課,這麼好的天氣會不會去打球?運動過後他又會不會記得要將汗擦乾,才不會著涼呢?
收回思緒,於安琦緩緩步進裡頭。
早已等在那裡的楊思易一見到她,心情無比興奮,他這才發現,原來昨天一面之緣後,她的身影已經印在他心上了。
「安琦,你來了!你該告訴我你住的地方,讓我去接你才對。」
她搖搖頭,「是我打擾了你,怎好再讓你麻煩呢?」
「你還真見外。」
「見外的是你,很多話你老是欲言又止。」她暗喻他昨天的說話態度。
「我……」他摸摸頭,一臉歉意,「那……那我們隨意走走吧!」
「好。」接下來的時間,楊思易帶她逛了東京鐵塔、搭了地鐵,也走過著名的彩虹橋、海場海濱公園。
直到晚上,於安琦要求在街頭的小吃攤吃關東煮。
「想請你吃好一點,為什麼要吃這種東西?」他很好奇。
「在電視上看過,覺得邊吃關東煮邊配清酒或燒酒,氣氛很不錯。」她嘗了口關東煮,「哇!好香。」
「那麼要不要來瓶酒?」
「嗯,好。」她點點頭。
不一會兒,酒送上,再加上一些烤魚骨,烘燒三角飯團,滋味更棒了!
於安琦不會喝酒,並沒多喝,倒是楊思易因為開心,又加上商場上的應酬習慣,一口氣喝了不少。
見他微帶醉意,於安琦試著問道:「昨天你說你有奶奶,那她現在呢?」
「她死了!」他歎口氣,又灌了杯酒,「孫亞繁騙了她的錢之後,她就自殺了。」
「你說什麼?孫亞繁?!」於安琦吃了一驚。
「是啊!」他半瞇著眸,打了個酒嗝,「當年我爸欠了他一筆錢,因為他的財務也遇上問題,急著要我爸還錢,我爸因為得不到我爺爺的全部遺產,無法還清,孫亞繁就將主意打在我奶奶身上。」
「什麼?」於安琦好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