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誰安慰誰了,她說的是實話呀!
可是……
泰瑞莎欲言又止的看著媺媺,想說什麼又不曉得該說什麼。「上帝助我!」最後,她只吐出這一句,無奈的歎了口氣,再朝那人望去,好奇的打量。
「不過說真的,那傢伙長得還真俊呢,跟電影明星一樣,舉手投足也十分優雅,真是誘人!」她一邊證不絕口,一邊吸回垂涎欲滴的口水。 「看他的頭髮跟眼睛都是黑褐色的,又不是東方人,多半是東歐人吧,只不知是保加利亞還是波蘭?」
「不,我想應該是克羅埃西亞或捷克。」約瑟夫也在觀察。「比我年輕,大概二十二、三歲左右……」
「也比你高一點,五呎十一、二寸……還是六呎?」泰瑞莎接著繼續說。不曉得到底要說給誰聽。「身材稍微瘦了一點,不過十分挺拔又帶勁,瞧瞧他的手臂肌肉,看樣子他有在健身……」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優雅真是天然,毫不做作,又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深沉與寧靜……」
「嗯,我也這麼覺得。另外,你瞧見沒?他的……」
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品頭論足的好不熱烈,媺媺的眼睛忍不住又偷偷溜過去,不過才一眼又猛然拉回來,兩手捉住泰瑞莎,嘴裡驚奇的直叫。
「你看見了沒?看見了沒?」
「看見什麼?」那傢伙少了一條腿或多了一隻眼嗎?
「左耳啊,他的左耳啊!」媺媺努力壓低聲音。「你沒看見嗎?他的耳輪上戴了兩支小耳圈呢!」
還以為那傢伙的左耳不見了呢!
「那又如何?」泰瑞莎納悶的問。「戴耳飾早就不是女人的專利了!」
何止戴耳飾,有些男人化妝化得比女孩子更恐怖呢!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可是……」媺媺猛搔腦袋,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我的意思是,你們不也說他很優雅、很深沉嗎?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啦,優雅深沉的男人不會戴耳飾吧?」
泰瑞莎輕歎,手指往約瑟夫那邊一比。「那麼你覺得他會戴嗎?」
「不會!」媺媺不假思索地脫口道。
「約瑟夫,給她看!」
泰瑞莎一聲令下,約瑟夫立刻把垂肩的頭髮往耳後撩,媺媺頓時目瞪口呆,只見約瑟夫的左耳垂下墜著一支銀色十字架,她不覺手摸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耳朵,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男還是女?
「好嘛,算我少見多怪嘛!」她自我解嘲的咕噥。
泰瑞莎拍拍她的手安撫她,眼睛卻又飛向「那傢伙」那邊。「他還在看你耶,要不要去問一下他的名字呢?」
問他的名字幹啥?
難不成……難不成那只是借口,其實泰瑞莎是想藉機去大罵他一頓,好替她出口氣?
想到這裡,媺媺不由得抽了口寒氣,心頭頓時一陣慌亂,「不要!」她衝口而出,滿頭冷汗爭先恐後冒出來,兩手撈起瑞莎幀就想走人,但沒拖動山,不禁更惶恐,深怕泰瑞莎果真是想去開罵.
別看泰瑞莎平時好好說話的樣子,一旦飆起來可是潑辣到不行的,管他是當街還是當眾,照樣破口罵得天崩地裂。
要是游輪先爆了怎麼辦?
「呃,我是說,你……你剛剛不是說口渴了嗎?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
泰瑞莎與約瑟夫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約瑟夫兩眼瞥向某處,她也跟著瞄向某處,於是,她笑了。
「好啊,我們去咖啡廳。」
結果她們沒進咖啡廳,卻停在中途的巧克力店。
隔著大玻璃窗,空氣中瀰漫著濃醇的巧克力香,看著巧克力師傅在大理石板上細心攪動,再加入各式各樣的堅果,一大條巧克力就這樣完成了,而她們的口水也差不多要淹死她們自己了,哪裡還會渴!
「我可以吃下一整條!」媺媺喃喃道。
「我可以吃下整家店!」泰瑞莎更豪邁。
「我吃你就夠了!」約瑟夫在嘴裡咕噥。
媺媺噗哧失笑,泰瑞莎馬上白過去一眼,另外一眼在橫過去的那一瞬間亮了起來。
「妹妹。」
「嗯?」
「他跟著我們呢!」泰瑞莎的臉並沒有笑,但她的聲音在笑。
跟著他們?誰啊?
媺媺困惑的回頭看,旋即窒息了一下,腦袋猛然扭回來,心跳突然像引擎加速一樣快了許多。
「不……不是跟著我們,他也要吃巧克力好不好!」
他們是乘客,他也是乘客:他們想吃巧克力,他當然也可以想吃巧克力,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必然是如此,也最好是如此,不然……不然……
他不是想搶劫吧?
搶完了他又能逃到哪裡去,跳海?
「好好好,」見她居然開始緊張起來了,泰瑞莎不由得笑出聲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嘴饞,他也會嘴饞,行了吧?」
「本來就是這樣嘛!」
於是,他們買了巧克力,一邊吃一邊閒逛,又買了不少乍看之下很有趣,其實一無用處的東西,不然就是那種昂貴得教人吐舌頭縮不回去的衣服首飾。
「泰瑞莎。」
「什麼?」
「『他』還跟著我們耶!」
「那又如何?這裡是購物中心,我們可以來閒逛,為什麼他就不可以?」
「說得也是。」
可是……
這艘游輪再大也就這麼大,不會那麼嘟嘟好,他們閒逛到哪裡,他也「剛好」閒逛到哪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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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們閒逛到哪裡,他也「剛好」閒逛到哪裡。
他們去藝廊,他也去藝廊.,他們上健身中心,他也上健身中心:他們進舞廳,他也進舞廳;他們用餐,他就坐在他們隔壁桌用餐;即使下船觀光,他也會跟他們參觀同一個定點。
總之,不管他們到哪裡,他就到哪裡,這樣幾天下來,他們都快習慣一回頭就能看到他。
「泰瑞莎。」
「嗯?」
「『他』又跟來了耶!」
「是喔,很『勤勞』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