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累,跑過好幾個地方,她必須上樓躺躺,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很多事得忙。
「假惺惺!請你不要這麼虛偽,不要裝清純、不要扮可憐,收起你的典雅高貴,在我面前演這些,未免浪費。」
珩瑛不讓她上樓,勻悉只好走回沙發坐下,她打定主意,珩瑛說什麼,都不回口。
「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讓霽宇哥改變心意,我只知道他痛恨你,是你讓他不得不和心愛的女人暫時分手。」
勻悉不語,這件事她已自責無數次。
「你自以為成功了?以為霽宇哥成天在家,沒出門找『她』你便贏得這場戰爭?錯錯錯!你以為『她』是誰?聽清楚,她就是我——姜珩瑛。聽懂沒?是我,姜珩瑛。我們在你眼前談戀愛,我們天天在一起,知道嗎?而且我懷孕了,懷上霽宇哥的孩子。」抬高下巴,她說得驕傲。
平地一聲雷。
是……聽錯?她說她是霽宇心愛的女子?怎麼可能?他們是兄妹,兄妹怎能談戀愛?
可這一解釋全通了,難怪珩瑛視她為敵人,難怪霽宇要她不停地忍,難怪他們的親密不同凡人,也難怪他要求在婚前簽下離婚同意書,為怕她悔約。
沒錯,她想過悔約。
在澳洲、在醫生宣佈病情之前,她想兩人已成正式夫妻,或許他甘心放棄婚前感情。珩瑛沒說錯,她竊喜過,他再沒出門找那位傳說中的女友,她猜他們之間感覺已遠,卻沒想到,他的愛情一直在她眼前上演……
哀戚浮上眼簾,她的心被隕石撞上,撞出凹凹坑坑。
「想不通前因後果?告訴你吧,我是姜家領養的,和霽宇哥沒有血緣關係,從小我們約定長大後要結婚,這些年他不交女朋友,我不理男人,因為我們都在耐心等待,等我長大成年。誰曉得殺出一個程咬金,逼得霽宇哥不得不娶你!」
他們不是親兄妹,他們約定等待珩瑛成年,原來是她在他們的愛情劃上一刀,劃出珩瑛對她的怨恨.
想起新婚夜,勻悉慘然一笑。
她畢竟沒錯認,珩瑛是他的情人,他們是在蜜月套房裡做了新婚夫妻該做的事。是她自以為是,以為她的魅力贏了外面女人,也是她太愚蠢,誤認他甘心為她將愛情拋棄、犧牲。
好好笑,對不?
她還在擔心他的責任感,生怕造就一個不快樂的男人;她還在考慮自己的離去,會令他難抑傷心。哈!太好笑了,實在、實在……實在是有趣到了極點……
她發呆、傻笑。
看見她的笑容,珩瑛下猛藥。
「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兄妹間的愛情會引發多少議論?何況爸是商場名人,我們要承擔的壓力,你根本無法想像。我們愛得艱辛,我們面對的困境你無法想像。都是你,為什麼你不要去死,帶著你的錢去死啊!你死了,我們就可以公開戀情,我們就不必愛得小心翼翼!」她像孩子似地耍賴。
蠻橫的珩瑛哭了,淚如雨下,再霸氣的女孩遇著愛情,都無能為力,對不?
「是這個原因嗎?」勻悉問。
沒頭沒腦的一句,珩瑛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沒辦法等到一年期滿,才要急著趕我離開?」勻悉說得冷靜,心已波滔洶湧。
珩瑛聽懂了,她深吸氣說:「是,兩個月了,你再不離開,我勢必要把孩子拿掉,我不想也不捨得,這是我和霽宇哥的愛情結晶啊!」
淚水繼續流,珩瑛明白,只有將勻悉逼走,自己才有發揮空間。
好冷,無助攀上,她的疲憊無法語言。「我懂了。」
點頭,她起身離開客廳。
眼看她沒說清楚就要離開,珩瑛追上前。「什麼叫作你懂了?告訴我,你要怎麼做,拿更多的錢買走霽宇哥,還是用錢買通醫生謀殺我的孩子?再或者……你要霽宇哥把我送到國外?」
「我會還你一個丈夫。」答案夠明白了吧!
肩垮下,勻悉踩著階梯,一步步往上行。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反正她早決定離開霽宇,反正她本就在為他的幸福做打算,反正不管有沒有姜珩瑛,她都缺少未來。
好啦,知道他的愛情從未斷線,他的生命有了新延續,該開心啊!事情比計畫中更順利,她可以確定,離開她,他不至於傷心。
真的很好,好到她找不到適切言語來形容。她該吹奏一曲四春,恭喜霽宇有了未來與幸福。
推開房門,她笑著自我說服:「差別在哪裡?你頂多不知道那女孩叫作姜珩瑛,很重要嗎?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心相繫。
太好了,新生命、新期待,他會長得像霽宇還是珩瑛?也許他會成為商業奇才,和他父親一樣,將來繼承鼎鈞,把爸爸的心血代代傳下去,多好的安排,蔣勻悉,你簡直是天才……」
勻悉不停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突地,停下聲音,滿室的安靜教她心驚,她看見鏡中的蔣勻悉,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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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霽宇的錯,我和他訂契約,契約一到,婚姻結束。」
餐廳裡,勻悉和徐秘書面對面坐著,娓娓道出相親經過,沒有情緒波動、沒有委屈難受,她用公事化口吻述說過程。
「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讓爸爸放心,也為了鼎鈞上千個員工,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霽宇有能力,他把鼎鈞帶往正確道路,讓員工生活有保障。」
「對小姐呢?這不公平。」徐秘書問。
「公平?比起同齡女孩,我吃好穿好用好,從沒為生活擔過半分心,老天對我已經太優惠。我很高興把鼎鈞交到霽宇手上,若由我來主持,也許半年不到,就讓爸爸的心血付之一炬,你不覺得霽宇真的是很棒的接班人?」她試著說服徐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