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不幸落海死亡,也只能說是我的命,倒是害你糟蹋了一身好西裝,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的禮服幹掉後,恐怕也縮水不能穿了。」
「是啊!」她笑著聳聳肩,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你是德森集團義大利分公司的員工,還是薇生藥業的人?」
公司裡唯一的歐亞混血兒就只有愛麗絲。
她笑著搖搖頭,「都不是耶!我是來湊熱鬧的。」
「湊熱鬧?你有邀請函嗎?」官鐸耘覺得好笑,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慶功宴一堆閒雜人士都可以進來湊熱鬧?
「我當然有邀請函,只不過上面不是我的名字。」
「你是媒體記者?」他挑眉。
「我是無業遊民。」她故意羞赧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地道:「我來這裡晃一晃,主要是想認識一些生技界的人,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工作,總比我這些日子亂投履歷表,都石沉大海來得好。」
「你也是「生化人」?」
「嗯。」她歉然地望向他濕淋淋的身子,「對不起,害得你全身都濕了,你要不要先進去裡面換上乾淨的衣服?」
「那你呢?」
「我回家再換。」話一說完,她就打了一個噴嚏,吸吸鼻子,尷尬的笑道:「海面好像愈來愈冷了。」
官鐸耘蹙眉,她的身軀在海風中微微顫抖,他主動開口邀約:
「一起進我的休息室換套乾淨的衣服吧!」「如果不會造成你的不方便的話,我很樂意。」她微微一笑。
第二章
爐火、燭光、薄荷酒。
進入官鐸耘的私人休息室,兩個服務人員將她帶到浴室,讓她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件乾淨的浴袍。
然後,她打著赤腳,輕巧的步入休息室的客廳,整個客廳因為爐火的生起,而顯得格外溫暖明亮。
蝶吻在一張貴妃椅上坐下,不安的雙眼怯生生的環顧四周,雖然四下無人,但她的心底仍是萬分的不安。
現在的她,身上穿著一件浴袍,浴袍下僅著一套蕾絲內衣褲,雖然她將浴袍裹得密實,但仍有種衣不蔽體的感覺。
她端起微溫的薄荷酒,輕啜一口,喉間一陣溫熱滑過。
要上這艘游輪之前,蝶吻已事先做過功課。她知道今晚這艘郵輪已被德森集團給包下,做為慶賀併購薇生的社交場合,所以她透過關係,拜託主辦這場盛宴的公關負責人,也給她一張邀請函,看看能不能混上來見到官鐸耘本人。
沒想到事情很順利,她不但見到官鐸耘本人,還和他交談,最後竟然還坐在他的私人休息室裡。
一抬眼,眼前一大片落地玻璃景觀窗吸引她的視線,她起身走到景觀窗往外一瞧。
「外面的景色很漂亮,對不對?」官鐸耘無聲無息的靠了上來。
「從這裡望出去,游輪上的所有景觀都可以看到,難怪你看得到我。」話一說完,蝶吻的臉龐不由得微微發熱。
官鐸耘到底坐在休息室裡看了她多久?想起自己竟然像個傻瓜一樣靠在
欄杆怔忡出神,她就巴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這一切,都不在她的計畫中。
「剛在甲板上我們說到哪裡?」他側著頭想了一下,「你說你來到這
裡,是為了想得到一個工作機會?」
「我的專業領域也是在生化科技方面。我希望能夠進德森生技這種全球
數一數二的集團工作。」
「想進德森,要有相當亮眼的學經歷,你可以說說看自己的學經歷。」
「我畢業於柏克萊大學生化系,在美國也曾從事過藥業工作,不過都很
短暫,回到義大利後就一直賦閒在家。」
「回到義大利後,沒有適合你的工作嗎?」
蝶吻搖搖頭,「我不想留在義大利工作,回義大利只是想探視我的養父
母,但偏偏他們又去環遊世界,我在家裡簡直閒得發慌。」
「你從小在義大利長大?你長得不太像西方人。」他瞇起雙眸問道。
「我是個混血兒,母親是華裔,父親是道地的美國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親生父親就去世了,後來我母親再嫁,我的繼父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們最後都不要我,我被一對義大利籍的夫婦收養,就是這樣。」
「很抱歉,我挑起你的傷心處。」他十分真誠的致歉。
她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將話鋒一轉:「謝謝你幫我撿起披肩。你怎麼敢走下救生梯,難道不怕海浪把你捲走?」
「就當成是在測試自己的膽量極限。」他幽了一默。
蝶吻笑了,「可以請教你的大名?」
「我的中文名字是官鐸耘,你呢?」
「啊——原來你就是德森生技的總裁?」
他但笑不語,點點頭。
「我沒想到可以在這遇見你。」她故作驚喜狀。
天啊!她的演技精湛到連自己都快吐了!
「對了,你的義大語流利嗎?」他們現在是以英語交談,她細心的發覺到,官鐸耘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義大利文。
「我待在義大利的期間都得靠翻譯。」
「我的英語、義大利語、德語、法語,都和我的中文一樣流利。」她頻頻展示自己的才學。
「你會說中文?」官鐸耘挑挑眉,狐疑地道。
「我說得很好,雖然不是很正統的北京腔,但起碼不會讓人聽不懂。」以上所言,她均是用流利的中文所說。
「那麼你怎麼會說你上游輪的目的,僅僅是想進德森工作?」他銳利的眼神望向她。
「我相信若能進入德森工作,絕對是我一生最難得的學習經驗。」這句話她可是出於肺腑。
官鐸耘的眸子一瞇,思索著給她一個工作的可能。
「你真的可以勝任?」
「你用了我,不就知道了?」她一臉嬌媚的望著他。
官鐸耘薄唇畔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對一個成熟的男人而言,冷蝶吻的語意不啻是一種邀請。
原來,這個美麗的混血女孩也很懂得調情。
「我考慮看看。」他微微一哂,不置可否。
這時,侍者敲了敲門,得到官鐸耘的允許後,便開門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