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瞭解的點點頭,有點心疼他童年的遭遇,難怪他這樣放蕩不羈、崇尚自由,原來是有原因的。
「所以我希望經由跟你結婚,可以改變他的想法。」老人看著安古,臉上充滿了期待。
「呃,我、我怕我不夠份量。」天吶,她哪扛得起這般重責大任?況且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關係麻!
「你會的,相信爺爺。」沙宏欽信心滿滿的瞅著她微笑,隨即轉移話題道;「來,我說些關於士豪小時候的事情給你聽。」
安古淺笑著點頭,被沙宏欽握住的手倍感溫暖。
這是個一心期盼孫子獲得幸福的老人家呵。
聽著他鉅細靡遺的訴說沙士豪童年時期的趣事,看著他如數家珍的翻閱沙士豪小時候的每一張照片。
安古唇邊的微笑逐漸被罪惡感所取代,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樣草率的答應配合這樁對沙宏欽意義深遠的婚姻,是否做錯了……
*** *** ***
「什麼事?」沙士豪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角卻不時捕捉到來自身旁安古所投射而來的詭異視線。
她搖搖頭,瞥了他一眼,又神秘的抿唇笑了起來。
「該死!」沙士豪索性將車子給停到路邊,側身面對著她問:「到底是怎樣?我的臉上沾到東西?」她幹麼鬼鬼祟祟的笑個不停?害他覺得直發毛。
安古看了他一眼,這次乾脆笑出聲來,「哈哈哈……」她指著他捧腹大笑,連眼淚都要飄出來了。
「該死的女人,你是吸了笑氣嗎?」沙士豪皺眉,被她笑得一頭霧水。
他將臉湊近後照鏡瞧了瞧,臉上沒異狀啊?那她是在笑個什麼勁啊?
「咳、咳咳——」她笑得太開心,竟然讓口水給嗆得咳嗽了起來。
看她由開心突然轉為皺眉乾咳,他隨即伸出大掌在她背後拍了拍,同時不忘調侃道;「這叫作樂極生悲。」
安古止住了咳,順順氣,擦掉眼角因為又笑又咳而擠出的眼淚,沒好氣的道:「誰叫你小時候這麼多好笑的事情,害我差點沒笑到岔氣。」
「爺爺都告訴了你什麼?」沙士豪的黑眸危險的瞇起。
「他沒說什麼啊,只是說了些有關你小時候喜歡玩洋娃娃之類的事,還讓我看了你穿著裙子的照片,如此而已。」想到他這麼陽剛的男人竟然也曾經有這麼「娘」的過去,她的笑意又開始忍不住在唇邊氾濫。
「該死,我就知道他會拿給你看。」沙士豪古銅色的肌膚飛上了困窘的紅暈。
他早該把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給毀屍滅跡,燒個精光的。
「欸,你臉紅了耶?」安古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打量著他道。
「我沒有。」他用冷淡的聲音掩飾臉頰的燒紅。
「明明就有,你看,就在這邊。」她想也沒想就將臉湊近他,像要證明什麼似的用手碰觸著他泛紅的臉頰。
這一碰,讓兩個人同時怔愣住了。
所有的聲音在瞬間靜止,奇妙的情緒竄過怦怦作響的心頭。
跟一個男人這樣親密的舉動,對她來講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如此接近的看著他,她這才發現他有張充滿男人味的剛硬臉孔,五官深刻而立體。
那深邃的雙眼好像一泓幽黑的潭水,神秘而讓人想要探索,輕輕對上時,就好似被磁鐵給吸住,叫人難以脫逃。
她深深的體會到他是個與她截然不同的個體。
濃眉間淺淺的刻痕,洩漏了他有經常皺眉的習慣。
不知怎麼的,她有點想要伸出手,用溫暖的掌心撫平那讓人心疼的痕跡。
不對喔,這樣的氣氛好像很不對勁,她應該要說些笑話來打圓場才對……
她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麼來沖淡這種曖昧的氣氛,可腦子卻好像打了結似的,連一個字都想不出來。
「你的嘴邊有顆痣。」先開口的卻是一直凝視著她的沙士豪。
「呃,對啊。」安古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下唇邊的痣,好像這樣就可以把痣給舔掉似的。
可這樣一個舉動卻更添加了某些暗示似的,讓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說實話,他自從青春期發育之後,在女人堆裡便身經百戰、無往不利。什麼樣的女人他沒碰過沒看過?哪個女人不是在看到他之後就被迷得昏頭轉向,亟欲獻身的?
而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她不是他看到過最美的女人,可卻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卸下心防,輕鬆相處的女人。
跟她在一起,就像跟個沒有任何利害關係與感情牽扯的好朋友在一起似的舒服,他不用擔心對方用愛慕的視線凝望著他,然後進一步渴望親密的接觸。
也不用擔心會被逼著在風花雪月一番後負什麼責任,非得他冷酷的拒絕與疏遠之後,才擺脫得了那一張張哭哭啼啼,大罵他負心無情的責怪臉孔。
「安古。」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讓她有點緊張。
這種氣氛,這樣的感覺,他該不會突然說些什麼情啊愛啊之類的吧?
「停——」她硬生生的將自己從方才莫名其妙沉溺的情緒中抽離,連忙把身體坐正,告誡自己不要再望向他那雙會將人靈魂捲入的黑眸。
「我先聲明喔,我一點都不想要交男朋友。」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且堅定,完全不像她那已不受控制而亂跳一通的心臟。
看著她一臉恐懼的模樣,沙士豪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魅力喔?竟然一副以為他要告白而嚇得好像要奪門而出的模樣。
「你放心,我要說的是,希望我們以後可以相處愉快。」他可沒忘記她喜歡的是女人,而這一點突然讓他覺得有點可惜。
「呃……」原來是她誤會了?安古白皙的雙頰一陣火辣,瞬間像顆熟透了的紅蘋果。
他微微扯唇,發動車子,大腳朝油門踩下,將車子駛離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