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什麼意思?」這男人從來不按牌理出牌,跟他講話要異常的萬分小心。
「因為我也還不能確定跟她有沒有未來,到時候,我要是被迫一輩子當瞎子,那就你來照顧我好了。」
「你想得美!」狡猾陰險的男人!
「彼此、彼此!」聽見她的驚慌失措,薩剛非常高興。同樣的話,他相信要是對著小夏那單純的女人說,她一定想也不想的大拍胸脯承諾,會照顧他一生。
每個他身邊的人都想從他身上撈取好處,卻沒想過要對等的付出,只有小夏那個傻瓜,大概壓根沒想過可以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吧!
*** *** ***
為了薩剛的偏食,學過營養的葉今夏煞費苦心的擬定菜單,希望改正他偏頗的飲食習慣。
他的飲食習性令人髮指,一個不順眼,還是菜色炒黃了點,甚至肉絲看起來不夠滑嫩,魚看起來太醜,都能隨手把一桌好飯好菜撤掉,也難怪三天兩頭在換廚子了。
這天,她把筆殼咬來咬去又在發愁,咳聲歎氣,想不出來要怎麼調配能夠讓薩剛胃口大開的菜餚,一張紙揉來揉去,改來刪去,一個早上不知道浪費多少紙張去了。
「她在做什麼?」打書房出來的薩剛先是專注的傾耳聆聽,接著又聽到大大小小不一的歎氣,他隨便逮了人壓低聲音就問。
「誰?少爺,您說小夏嗎?」聽見老大把聲音壓下,下面的人當然有樣學樣。
「要不然還有誰?!」一群反應遲鈍的廢物!
「她啊,在給您擬菜單,她跟大廚討論了半天,又窩在那裡寫來寫去,我們都擔心她的腦袋會爆掉。」
「你是說她一早就在那裡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以確定的是他不喜歡一直為他傷腦筋的小夏。
她不適合愁眉苦臉,他寧可她呱呱叫。
「是好幾個小時了。」
薩剛沒有去打擾那個專心到已經渾然忘我的葉今夏,他不許人聲張的拄杖站了好一下,看不出喜怒,也感覺不出任何情緒,直到十幾分鐘過後才走開。
晚餐開飯,薩剛把葉今夏喊來。
桌上有另外一副碗筷。
「坐,吃飯了。」他填滿飯碗的飯動也沒動,像是在等她。
「不用啦,我在後面吃一樣的。」她還是習慣跟那些大嬸大叔吃大鍋飯。
「陪我吃飯,以後也一樣!」她就不能乖乖說是嗎?
拿她當自家人看待,這是他的意思,不過,她明白嗎?
「也好。」山珍海味耶,薩剛一個吃的確太浪費了,她來幫忙好了。
「榮三,你可以下去了。」以往,他吃飯都由榮三布菜,以後都由小夏來執行了。
「是,少爺。」光榮退伍,終於後繼有人了。
「榮叔,一起坐下來吃飯嘛。」笑嘻嘻看一桌子珍饈的可人兒,一看二十幾道菜,就算兩張嘴也吃不消吧,很用力的鼓吹榮三來進行消滅運動。
「不了,少爺、小姐請慢用,我到後面去了。」鞠躬如儀,趕緊落跑。
「來,這給你。」薩剛挾了一筷子的菜給她。
咦?幹麼搶她工作!於是,葉今夏也趕緊拿起象牙箸挾了道八珍燴海鮮的海膽放到薩剛的碗裡,「這是海膽,它有點滑我放在碗中央,你吃吃看。」
他吃了。
接著更多的菜被堆到他的碗裡面,很有成就感的女生開始命令他,「這些也都要吃,每天吃九種蔬菜一碗湯,身體沒病又健康。」
當他是豬啊,還九種蔬菜一碗湯!薩剛才不信有哪個男人能吞得下這麼多的青草。
不過,算是給她面子好了,這頓飯他破例的沒掀桌子,沒罵廚子,也喝了一碗補中益氣的山藥排骨湯。
第二天,葉今夏就把花費她好多心血寫的菜單給扔了。
「為什麼扔了?那你不是找了一大堆參考書,還有上網查了半天,才精心調配出來的成果?」周休二日的溪淚是她免費的狗頭軍師,現在的他不用轉好幾趟車回民宿,公司每天的接駁車可以讓他回到別館。
葉今夏可想而知是樂不可支。
愛屋及烏到他身上,溪淚即使之前對薩剛有一百種意見,卻在這麼細微的動作裡看見他的用心。
說起來他不是沒有跟薩剛相處過的經驗,也不認為薩剛會對他的小小姐認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愛會改變一個頑固到近乎乖張的男人。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發現這些菜單沒有用。」
「怎麼說?」
「他偏食難養不肯好好吃飯,其實我覺得是因為每天就他一個人吃飯,溪淚哥哥你想想,就算天天桌上都是魚翅燕窩,可是只有你一個人吃飯,也很無趣吧。」
孤單不只會緊縮人的心情,也會叫人慢慢失去胃口。
溪淚恍然大悟,接著他開始笑得曖昧。「我就說嘛,說你愛上了你家老闆你還不信。」
「你又扯哪去了?」她流下一滴汗,跺腳。
「有人臉紅了!」他笑得像撿到錢。
「不理你了!」沒轍還是沒轍,只能使出女生最厲害的殺手鑭,耍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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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幾次約會都以鬧笑話收場,葉今夏也以為薩剛大概不會再約她出門了。
誰知道他卻好像越挫越勇,中午約吃飯,下午去梅嶺賞梅吃梅餐,晚上還要她陪著去專門的古玩店把玩那些她一竅不通的老東西。
當然,葉今夏不只是他的「導盲犬」還身兼保母,既要解說梅乾菜跟梅子是完全不同的兩樣東西,梅花的形狀、香味,梅嶺的模樣……她……累……斃……了。
心血來潮的薩剛還會偶爾指點她一些關於鑒識的知識,而且不許她隨便打馬虎眼聽聽就算,當他閒得太無聊時,就會把她逮來拷問一番。
他們很少有什麼都不做的時候。
即便不出門,那個人會一手摟著她毛手毛腳~~毛手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