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既然這樣,她更要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藝拿出來,盡量做到賓至如歸才好。
好不容易上門的客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老人點頭,拿出一張信用卡,然後又冒雨走了出去。
「哇塞,是無限卡。」葉芳菲眼睛整個發亮。沒有金額上限的信用卡,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倒是葉今夏面不改色,很快辦妥手續,抓起有著民宿標誌的大黑傘準備去執行泊車小弟的工作。
病人最需要人手了。
她當然不可能寄望葉芳菲出手幫襯。
果然,葉大姊也不想讓自己真的淪為女工,不過會冒大雨上山而必須進民宿躲雨的會是什麼樣的人,她倒要看看。
葉今夏才走進大雨中,赫然看見三台黑頭車並排在植滿冷松的庭園前,好大的派頭。
這種黑頭車絕對不屬於法拉利或是凱迪拉克那種拉風似的車,是有歷史,悠久的,不是尋常人家能擁有的那種車,即使在大雨的刷洗下,也閃爍著一種名貴車款無法替代的光華。
一個男人下車了,老人撐的傘立刻趨近,真是有夠貼心的服務。
男人身穿黑色背心、米色襯衫、黑長褲,手拄一根黑黝黝的枴杖。
其他兩輛車裡下來的人紛紛也打起傘,葉今夏眼花的看著兩男四女訓練有素的走到男人身後,一時間,中庭裡開起了無數傘花。
老人驅趕的揮了揮手,要後面的人保持距離,果然那些人也很快的往後退了好幾個大步。
男人起步走,後面的人們才跟著走。
好大排場,被人簇擁著,彷彿他是國王。
葉今夏這毫無英雄用武之地的泊車小妹被扔在最後面,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她不解的點點頰,看那男人站得筆直,不大像病人。
一行八人,不包括司機浩浩蕩蕩進了民宿大廳。
「咦,櫃檯小妹呢?」撲克牌臉老人有些不悅的看著空蕩蕩的櫃檯。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啦。」要從很多巨人的身邊展現自己的存在,有點不容易。
趕緊把雨傘往一旁擺好,穿過人牆,赫,又被嚇一跳。
梭巡了眼過去,一個個的俊男美女,在這些人面前,她就像發育不全的侏儒。
還好還好,他們家溪淚也不比人差,即使這些人真的出類拔萃,看過之後魂也回得很快就是了。
比較特別的是那帶頭的男人,明明被墨鏡遮去大把的臉,只能看見刀鑿般的下巴,她敬畏個什麼勁?
「房間在哪裡?趕快帶路!」發言人撲克臉可沒膽子讓老闆癡等。
「請跟我來。」不敢多想,她連忙把自己的「專業形象」表現出來,頭也不回的踏上檜木迴廊。
頓時,D噹一聲響。
她的水桶!誰踢到了?
「這是什麼玩意G」有個女聲尖叫。
速轉回頭,「真抱歉,我馬上收起來。」快手快腳,清除障礙物,再抬頭,對上好幾道評估的眼光,談不上冷熱,但帶著狗眼看人低的味道。
葉今夏繼續領頭往前,低低的聲音卻還是傳進她耳中。
「幹麼挑這麼破爛的民宿,不是有五星級的飯店嗎?」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講那麼大聲,她耳朵又沒壞。
「就說榮總管沒眼光咩。」
「連個中央空調都沒有,這樣的飯店居然沒倒。」
涼颼颼的冷言冷語把民宿嫌棄得沒一塊好。
葉今夏不知道哪裡犯著這些娘子軍,她們看起來很不高興,態度也不友善,一堆的冷艷冰山。
「你們幾個出門在外也太沒規矩了!」老人斥聲。
他可是深知大老闆的脾氣,這些沒大沒小的小女生一下會有苦頭吃的了。
效果不大,幾位妖嬈裝扮的女人朝著他做鬼臉。
老人做了個天作孽尤可為,自作虐不可活的表情。
「今天帶出來的人是誰挑的?」
男人講話,不動神色,不見聲波高低,卻讓剛剛還大放厥詞的少女們個個垂下了臉,個個乖得像哈巴狗,沒人敢再吱一聲。
哇,開了眼界。
「爺,小女生本來就聒噪。」
「你挑的人?」
「是……姚聲。」
「是嗎?連個人都不會挑,沒有眼光,回去叫他走路!」
「是∼∼」唉,又保不住了。
「這幾個誰跟誰也打發走!」株連九族的事情還沒完。
「是。」老總管一臉灰敗。
「什麼?叫我們走,我們就得走嗎?我們是什麼身份,老頭子,你說給那個瞎子聽!」冰山四姝一個個可都是有來頭,被人家像狗一樣的趕走,回去……怎麼交代啊?
「她是誰?」男人面無表情,嗓門更淡。
「爺,她是三老闆送過來服侍您的……香女。」
「是嗎?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連點小事都不懂,打電話給三老闆,明年度的契約叫他另外找別家公司,我沒空理他。」
「是……」夭壽喔,這下倒楣的不只個位數,是要哀鴻遍野了。
他家的爺非常的與眾不同,不只上意難測、喜怒無常,在商場更是鐵腕掠奪,沒有人情可言,許多大老闆紛紛把酒店女人還是自家女兒、女伴往他這裡送,巴望用美人計替自己爭取利益,不過下場實在都不怎麼美好。
葉今夏張大嘴看著一切。事情發生太快,怎麼突然就遽起直下,變成了炒魷魚大會?
「你還發呆?趕快帶路!」榮三怒瞪她。
真是不機靈的女孩!
葉今夏看著四個垂頭喪氣被驅逐的女人,忍不住要說:「我說,她們做錯了什麼嗎?就幾句話而已,這樣很沒度量耶。」
「你A啪說什麼?」薩剛怔了下。
見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想替那四個花瓶諍言,榮三不禁喝道:「小丫頭,不關你的事最好別管!」
「我沒有要管,只是沒有那麼嚴重嘛。」
她話說完,幾個隨扈莫不倒抽一口氣。少爺向來說一是一,絕不輕易打折,之前敢跟他抗衡的人如今不知道落魄在哪條街口,這櫃檯小妹是跟誰借的膽子?
「不要緊,讓她說。」他倒是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道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