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非常震怒,但這兩個年輕人的誠意,再度感動了她。
「林董!」這時,慕怡璇已一拐一拐地追上來,焦急地貼近車窗,對著後座的林勝男解釋。
「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做的,我根本不曉得您與韓特助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當然發生這種重大疏失,讓您在眾人面前受到屈辱,我們難辭其咎,只是我們真的沒有設計這件事,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是啊!」靳達夫也趕忙幫她澄清。「您想想看,這是我們精心籌畫的酒會,是為了慶祝我和您的合作計畫,我有那麼笨破壞這場酒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合約嗎?」
「沒錯!」慕怡璇接著說:「那些幻燈片怎麼被偷天換日,我們真的不曉得,不過肯定是有人惡意搞鬼,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查出幕後主謀,給您一個交代。」
聽了他們的話,林勝男想了想,確實也有道理,怒火總算稍微消退了。
「好,我願意相信你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無論如何,你們都得找出真兇,否則我就當你們是共犯。」
「是!」
「沒問題!」
慕怡璇與靳達夫異口同聲地大聲回答。
他們一放鬆,立即全身癱軟地跌坐在地上,不過抬頭看看對方,卻是忍不住相視一笑。
太好了,危機總算暫時解除了。
*** *** ***
「嘶,好痛喔!」
慕怡璇窩在咖哧色的絲絨沙發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可憐兮兮地喊疼。
剛才他把她強押回來,強替她上藥,疼得她差點哭成小淚人兒。
這裡是靳達夫的住處,傢俱、布飾全是暗色調,充滿沉穩的氣息,樸實而不花俏,很符合他的風格。
仔細一看,這間房子其實滿高級的,如果是她的話,鐵定不會把這麼好的房子弄得灰撲撲的。
首先呢,她會換掉窗簾,掛上自己所喜歡明亮、清爽的花樣。然後換掉沙發、換掉茶几、換掉櫃子……反正人目所及的傢俱用品,她都會全部換掉。
這樣的房子太陰暗了,半點溫馨的家庭氣息也感受不到。
「疼死活該,誰教你要逞強當英雄,去追行駛中的汽車!你以為自己是神力女超人嗎?也不管別人是不是會為你擔心!」靳達夫一面以碘酒在傷口上消毒,一面嘀咕嘮叨。
「我又沒拜託你為我擔心?」慕怡璇被罵得很委屈,扁著小嘴,低聲咕噥。
「你以為我喜歡追在你的屁股後頭窮操心啊?」
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要不是她這麼不知死活,他怎麼會需要替她擔這個心?
「既然不喜歡,那就省省你的雞婆,別理我啊,幹嘛還把我抓回來?」慕怡璇賭氣地別開頭。
「你別任性好不好?別不知死活!」他氣得想猛力搖醒她。
「任性總比多管閒事來得好!再說,逞英雄的又不只我一個人,你不也拿自己當路障去擋林勝男的車嗎?真要說起來,你比我還不知死活。」
「你!」靳達夫氣得要死,卻又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只好用蠻力按住她的雙肩,利用自己的力量,將她釘在沙發上。
「你……想做什麼?」她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犯人,想動也動不了,只能氣鼓鼓地瞪著他,嗔怒地質問。
靳達夫無言地瞪著她,內心天人交戰。
不行,他快忍不住了!她的唇真的好誘人,晶瑩的眸子閃閃發亮,身上的氣息又是那麼香紺……
「放開我啦!」她像條蟲一樣不斷扭動,還不顧膝蓋上的傷,妄想踹他的腿,她的任性妄為,終於讓他夾雜著強烈慾望的憤怒潰堤了。
他再也無法容忍她的任性,低下頭,狠狠攫住那氣人又誘人的小嘴。
「唔!」
慕怡璇曾被佔領的水嫩唇瓣,再次重溫那炙熱的親密。
一碰到她的唇,所有的理智都從靳達夫腦中逃竄飛散,他無法思考,也忘了一切原則,躁熱空虛的身軀,只想緊緊、緊緊地擁抱她。
「怡璇……」靳達夫忘情吶喊,恣意吻遍她嘴裡的每一吋柔嫩肌理,飢渴地吸吮那甘甜的芳津。
「嗯……」她忍不住呢喃嬌喘,雙眸沉醉地閉上,順勢隨著他的動作仰倒在沙發上。
「靳達夫……」她難受地咬著唇。
靳達夫全身快著火了,唯有她是他的清涼藥方,只有她才能消除這些火焚似的痛苦。
突然後方傳來一聲極大的聲響,將兩人嚇了一大跳,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雙雙迅速跳開。
「那是什麼聲音?」慕怡璇氣息不穩地詢問,而他也沒好到哪裡去,粗重的氣息清晰可聞。
「我去看看。」靳達夫調頭去查看,在走道的地方,突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那是什麼?」
從她這裡看過去,只能看到通往後方臥室的走廊上,似乎有東西掉在地上,遠遠望去像幅畫,或者是其它有框架的裝飾品。
「沒什麼,只是一幅照片掉下來。」靳達夫的語調忽然變了,再無剛才的沙啞與熱情,只剩僵硬與冰冷。
「什麼照片?」因為好奇,慕怡璇忍著膝蓋的刺痛起身,一拐一拐地跳著過去一看,只見他蹲在地上,沉默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相框裡的照片人物是一位婦人,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讓慕怡璇想起自己中學時念修女學校的嚴厲教師。
灰暗的服裝,古老守舊的款式,包裹著婦人平板的身材,恕她無禮,那樣的衣著打扮,簡直像個活古董,完全不像現代人的穿著。
「這是誰?」她忍不住問。
「我已經過世的母親。」靳達夫小心且恭謹地捧起照片,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原來是伯母。」慕怡璇稀奇地睜大眼,好奇地更湊近一瞧。「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你。」
她抱著他的腰,從他身後探出頭瞧著照片,沒想到靳達夫卻像她會燙著他一樣,毫不留情地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