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沒有選擇的餘地吧?」椿紫籐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的是什麼滋味都有。「大總管是我的上級,我理當聽從;主上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無以為報。」
她這是在為自己辯解嗎?她心裡到底願不願意呢?她腦子裡亂成一片。
「那就當是願意了吧?椿姑娘,謝謝你給自己和主上一個發展的機會。」看她軟化的樣子,三井教平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拿出金牌。「收起來,明天去總管處找我,我會安排的。」
她接過金牌,目送老翁離去,久久回不了神。
當晚,她輾轉反側,夜不能眠,腦子裡不斷想著她所接觸過的每一個清水翼。
他……當真有一點點在意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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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火紅如血,緩緩染著腥紅的晚霞不情不願地退至天邊。
外頭的天氣不單是冷,還下著雪,幸好門房內點了炭爐,才不至於使剛從木桶浸浴出來的椿紫籐著涼。
一個年紀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拿起綢布替椿紫籐吸乾身上的水珠,又請她躺下,打開罐子替她推油。
她往裡挪了挪,還是有些羞澀與彆扭。
「不用了,我不習慣推油。」
「不,這是必要的步驟,椿姑娘別為難小的。」這個叫初音的小女孩.不顧她的反對,開始純熟地展開她的工作,也不怕生地打開話匣子。「不用擔心,小的是京都人士,自小服侍無數藝妓小姐們,知道這麼做對椿姑娘最奸,主上一定會喜歡的。」
「他會喜歡啊……」椿紫籐輕輕地低喃。
今夜,她終究拿著金牌,來到此處為侍寢禮作淨身,準備為他獻出自己。
對東洋人來說,女子的貞潔並不如他們中原人看得如此重要,除了天皇貴族之外,大概也沒有人會把女子的貞潔看得猶如生命一般。所以,他們不會懂,她今晚究竟是抱著多凝重的心情而來。
她想了一晚,總算有了一個清晰的定論,也使自己的決心更為堅定。
既然連命都能給清水翼,那她自然也可以把女子的第二生命獻給他——代表忠貞和愛情的清白之軀。
他將會成為她的男人,她一輩子唯一的男人。
或許,沒有人會在乎這件事,可能還會笑她太笨,可是她明白,就算他絕不可能成為她的丈夫,她也會視他為丈夫,為他守身一輩子。
她要徹底地忠於自己的感情和原則。
「椿姑娘比桐子更衣更美、更柔順。」初音邊推著邊聊了起來。「你真的是門下的忍者殺手嗎?」
「是,我剛從江戶回來而已。」椿紫籐直覺地認為,初音應該是一個能說話的對象,便問:「聽說主上的女人只有桐子更衣,真的嗎?」
「是啊,主上雖然英偉勇猛,但他並不好女色。聽說當年主上也是因為年歲到了,於禮必須找女人填補內房,才會讓原本就是主上的侍女桐子更衣去服侍。」
「那見到我,你不覺得奇怪嗎?」椿紫籐納悶地問。始終都只有一個女人的主上,現在卻有第二個女人要去服侍……
「不會,我還慶幸呢,唯一好奇的是,主上他很喜歡你?」否則怎會召她在今晚侍寢。
「才沒有!他……可能連我是誰都記不起。」她不禁黯然。
「沒關係,那你就從今晚開始,讓主上喜歡你啊。」初音替她抹去身上多餘的油,再替她繫上純白的和衣。「老實說,我覺得你和主上更合襯,希望你能與主上有好的發展。」
椿紫籐沉默垂眸,深深思索初音那些太過理想的話。她一廂情願地奉獻,不見得對方就會同樣高興地接受。她只想再多擁有一段,屬於清水翼和她兩人的回憶。
奸半晌後她回過神,已經被侍女帶到清水翼的內殿前了。
侍女紛紛跪下,淡淡的說:「奴婢就送到這裡,請進吧。」她們隨即推開了那兩扇緊緊閉著的門。
椿紫籐緊張得渾身微微發抖,驚覺接下來要面對的遠比她過去曾面對的敵人要來得可怕千百倍。
兩人真要面對面見面時,她才更覺得手足無措,不知他會用什麼眼光看待她。
清水翼坐在地上柔軟的臥榻被褥,背對著大門低頭看書,似乎並不在意今晚有侍寢禮的這事。今晚的他隨意披了杏色的和衣,率性慵懶的隱隱露出結實的肩臂和弧度性感的鎖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純男性的氣味。
樁紫籐的喉頭傳來一陣莫名乾澀,羞澀地側了頭。
「還不進來?」清水翼連頭也沒回,只是輕輕地命令。
她信步向前,身後的門轉瞬關閉,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可走,只得一步步的走向他。
不知是否目光太專注於他的背影,她經過時竟不小心踢翻了室內唯一照明的燭台,整個人頓失重心的向前傾去,順勢抱住了就在前方的寬闊肩膀!
她埋在他的肌肉上驚喘著,心臟被那一剎那的意外嚇得狂跳不止,然而她完全沒發現,清水翼已經把注意力從書上移到背後的人兒身上。
「你是故意用這方式誘惑我的嗎?」他失笑。「原來你想玩摸黑親熱的遊戲,怎麼不早說?挺新鮮的。」
椿紫籐原本臉色蒼白,但聽見他那不正經的話後,立刻感到全身泛熱,體溫漸漸升高。
她正想離開他的背,他卻擒住了她的手,帶著她略微僵硬的手指,拉開他的前襟,把他身上的衣服褪下。
「你怎麼不出聲?」他隨即將她反過來放置在床上,輕輕解開了她的和服,將衫子褪到腰際。
她不禁為這直接的舉動,倒抽一口氣!不單對正事,他連做這種事的節奏……都非要這麼快嗎?幸好現在四周漆黑一片,否則他肯定會發現她早就燒紅了的臉蛋和身軀!
「不說話也行,但等下可別一點聲音都不發。」桐子最愛在床上碎念,他一直覺得很煩擾,現在的乖巧靜默卻很得他的心。